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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作品中渗透的美学意蕴

来源:作者:22级 邹佳冰
时间:2024-10-13 19:08:06点击:

摘要:汪曾祺以诗化的语言在《大淖记事》中构造了一个充满温情的大淖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汪曾祺从自然、社会、人性三方面流露出了文人倾向的审美理想,在自然景观、民风乡俗和人物刻画等方面都渗透出其独特的美学意蕴,让我们在诗化抒情的笔调下感受到了小人物追求自由、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关键词:大淖记事、自然美、社会美、人性美

汪曾祺作为沈从文的得意弟子,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清雅隽永的文风中所渗透出的美学意蕴,在一个美的理想世界里面展现出普通小人物的真实生存状况,让我们看到他们在日常生活里的生命姿态,感受到他们身上所蕴含的人性光辉。本文将从《大淖记事》中自然美、社会美和人性美三方面来分析其所渗透出的美学意蕴。

一、自然美--大淖世界的环境塑造

《大淖记事》全篇分为六节,作为一篇小说人物和情节描写本应占重大比例,但是这部作品开篇便花了大量笔墨来讲述大淖地名的由来,接下来三节都是对大淖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描写,直到第四节故事情节才开始缓慢展开。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有人说“人是环境的产物,景物和风情民俗是主体审美感受的物质外化,但是汪曾祺将其提高到与人物相等的地位,成为审美主体对象与展示人物性格的空间。”【1】正是有了这种自然环境的留白,更加能够衬托出大淖的社会美与人性美。

大淖的自然世界里有水、有绿植、有瓦屋、有锡匠、有挑夫。这儿有生命的众生百态,有最纯净原始的生态风光。大淖一年四季有属于它自己的颜色,春天“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绿”;夏天“茅草、芦荻都吐出雪白的丝穗”;秋天茅草“全都枯黄了”;冬天下雪“这里总比别处先白”【2】,这儿的湖中四季是五彩斑斓的,而住在这儿的人们也像四季一般鲜活地运作着。有供应全县浆粉的浆坊四季忙碌着,有买卖荸荠、慈姑、菱角、鲜藕的鲜货行吆喝着,有附近的野孩子棍棍棒棒乱打一气......“这里的颜色、声音、气味和街里不一样”【3】,在这里是最天然的生态净土,是最淳朴的生活气息,是最普通的小人物努力谋生,在大淖这片土地留下属于他们的足迹。总之大淖世界里的环境塑造既有自然又有人文,二者相得益彰让我们看到了田园牧歌式的诗意建构。

二、社会美--大淖世界的民风乡俗

大淖世界是自由、健康、向上的开放世界。《大淖记事》里这样说“这里的人也不一样。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是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男尊女卑一说,男女平等都能挑担子凭本事挣钱养家;这里没有封建制度的买卖婚姻,女人和男人好还是恼唯一的标准是建立在双方情愿的基础之上;这里没有吃软怕硬的伪君子,在刘号长打了十一子后游行替他讨公道。在十一子性命攸关之际,最无言的善意都藏在了温暖的行动里,“东头的几家大娘、大婶杀了下蛋的老母鸡”、“锡匠们凑了钱,买了人参,熬了参汤”【4】,人们是真诚地可怜弱者,是力己所能地去帮助弱者,没有伪装,没有图利。

其民风最开放的应该属于大淖婚姻这一方面,男女关系是比较随便的,可能在前一段时间这个姑娘和男子你情我愿,但是后面感情淡了在外“靠”了一个不是稀奇事。因此,街里的人说这里风气不好,但汪曾祺说“到底是哪里的风气更好一些呢?难说”,那些认为这里风气不好的人,思维其实已经被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无形中固化了,认为女子只能一生跟定一个人,否则就是被说成不自爱;而男子却可以早早的三妻四妾,这就是守旧。而大淖已经文明开放到这种程度,自始至终都讲究“情愿”二字,这也可以体现出人们对于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我们应该赞赏这种民风,至少已经打破了数千年来女性地位边缘化的形象。

三、人性美--大淖世界的人情世故

作者曾说过:“我们当然是需要有战斗性的……引起疗救的注意的悲壮宏伟的作品”,“我的作品不是”,“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5】,这种健康的人性美在每个人身上都可以得到体现。十一子为了捍卫爱情的纯洁,誓死也不肯向刘号长低头,这是刚强不屈,纯真无邪的美;巧云在失身后没有哭闹没有看不起自己,而是想着这个家还需要自己扛着,这是坚贞无畏、乐观豁达的美;大淖居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靠肩膀吃饭,这是辛勤劳作、淡泊恬静的美;而在十一子被打成重伤的悲剧里人性的光辉再次得到升华,巧云对十一子不离不弃,没有经过太多考虑就拿起扁担干活挣钱去了,平淡如水的叙述却蕴涵了无穷的力量,试想如果女子在本该享受青春的年华,被不爱的男子强行破身,父亲瘫痪在床,而爱人也被打成重伤,三层不幸之下却能如此平淡无奇地面对,这就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无声却在默默前行。

“在大淖,苦难没有扭曲人性,因此也没有塑造人性,它更像一面镜子,把平日埋藏在平凡生活中的美好人性照了出来。”,【6】诚然,大淖现实中并非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世界,这里的百姓也需要为了生活而劳作,他们也会遭受生活的苦难与打击,但是在《大淖记事》里我们没看到他们在平凡中失去率真,没看到他们在苦难的压迫下泯灭人性的光辉,他们的精神理想家园是幸福和健康的,他们在平淡中追求美好,在琐碎和简单中保持着乐观纯真的活力。就如结尾那句【7】:

“十一子的伤会好吗?”

“会。”

“当然会!”

作者以极为肯定的语调来表达自己对于人性的高度赞美,赞美他们敢于打破伦理道德的束缚追求自由与爱情,赞美他们在平淡苦难中依然有着乐观向上的昂扬生命力。

从自然美、社会美、人性美三方面,《大淖记事》以平淡如水的笔触为小人物画像,以微小的生活面作为切入点揭示他们真实的生存状况,即使遭遇挫折也有相互依偎的父女情,即使遭受侮辱也有不离不弃的坚贞爱情,即使这个世界的恶人再坏,生活再简单,在大淖这片土地上,永远能够开出爱的生命之花,因为他们永葆人性的光辉,这也是作品的最高美学意蕴所在。

参考文献

【1】曹媛媛.田园牧歌式笔调下平民生命姿态的书写[J].新纪实,2021,(01):55-57。

【2】【3】【4】【7】大淖记事:汪曾祺小说精选,汪曾祺著,南京:译林出版社,2020.6,第175页,第177页,第194页,第197页。

【5】汪曾祺.晚翠文谈新编[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1988。

【6】孙小凡.尘埃中绽放的花——汪曾祺小说《大淖记事》中的生命美学意蕴[J].今古文创,2023.44.017。

(一审:杨文怡)

(二审:张艺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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