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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主之约,词海畅谈

来源:文学院在线作者:23级 唐思媛
时间:2025-02-28 12:48:30点击:

深夜,万籁俱寂,我独坐窗前,正沉浸于李煜的《虞美人》,反复吟诵间,思绪仿若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光影恍惚,待回过神来,竟已立身于一座雕梁画栋却难掩黯淡的宫殿之中。抬眼望去,面前之人一袭白衣胜雪,风姿绰约,眉眼间满是儒雅,却又流淌着无尽哀愁,不是李煜又是谁?

我又惊又喜,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赶忙俯身行礼:“晚辈冒昧,不意惊扰后主,还望恕罪。”他微微抬手,目光温和:“无妨,既来此间,想必是与朕有这词中缘分,不必多礼。”言罢,引我入座,不多时,宫娥们鱼贯而入,奉上香茗,茶香袅袅,为这凝重氛围添了一丝清幽。

李煜目光悠悠望向殿外残荷,仿若陷入回忆,轻声道:“朕往昔春日,见这宫苑繁花似锦,本应赏心悦目,可心中愁绪无端,便有‘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之叹。那时只觉宫闱深深、情思缱绻,忧愁恰似那阶前月影,细碎难安。却不想,与后来国破家亡、寄人篱下的锥心之痛相较,竟是那般微不足道,仿若沧海一粟罢了。”我心下恻然,轻声应道:“后主词中深情,无关巨细,无论家国大义还是私情缱绻,皆能丝丝入扣、动人肺腑。后世之人,读‘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仿若亲见那暮春落花,感怀时光无情飞逝;品‘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仿若目睹南唐锦绣山河破碎,痛惜之情溢满心间。您以笔蘸泪,字字泣血,写尽人间悲欢离合。”

谈及诗词创作,他目光闪动,仿若暗夜星辰:“词发于心,朕从未刻意雕琢,不过是情到深处,文字随心而出。像囚禁汴京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念及旧国繁华不再,故人离散难聚,那愁绪仿若汹涌潮水,滔滔不绝。无数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方能成就《浪淘沙令》这般泣血之作。”我连连点头:“真情实感正是后主词的灵魂所在。后世词坛,格律、形式多变,佳作如云,可总有人为赋新词强说愁,堆砌辞藻,读来空洞乏味。而您的词,乱世飘零也好,盛世怀思也罢,皆从肺腑流出,故而能跨越时空,直抵人心。”

李煜起身,踱步至书案,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摆放整齐的纸笔,似在抚摸旧友,眼中满是眷恋与感慨。他微微侧身,看向我,目光中透着一丝期许:“诗词于朕,曾是宫闱间的消遣,亦是囚居时的寄托。朕年少时,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所见所闻皆是这宫廷的绮丽,春日繁花、夏夜流萤、秋霜红叶、冬雪寒梅,皆能入诗。那时不过是随心而吟,将眼前景、心中意化为词句,未觉有何特别。”

他拿起一支笔,轻轻把玩,继续说道:“待到大宋铁蹄踏破山河,朕沦为阶下囚,回首往昔,方知那些清平岁月是何等珍贵。每念及家国不再,黍离之悲便如毒蛇噬心。”说着,他的目光望向殿外,仿若穿透宫墙,望向那遥远的旧都金陵,“在汴京的寒夜,孤灯残影,满心哀愁如潮水翻涌,朕唯有以笔抒怀。‘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并非刻意求工,只是那一刻,孤寂、悔恨、思念交织,抬头见月,低头看院,词句便自然流泻而出。”

我专注聆听,不时点头,见他停下,忙接过话头:“后主所言极是,真情乃诗词之魂。后世学诗之人,多困于格律、韵脚,为求对仗工整,反复斟酌字词,虽技巧娴熟,却失了初心。读来虽觉精巧,却难有后主词这般直击灵魂的力量。像您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直白质朴,却因饱含亡国之痛,让千载之后的读者仍能感受到那汹涌的悲戚。”

李煜微微颔首,目光中似有欣慰:“格律虽重,然情若不真,诗词便如无魂木偶。朕以为,创作当以情驭笔,先有感于心,再寻恰切言辞。倘若本末倒置,为文而文,必然空洞乏味。”说罢,他走向窗边,望着夜空,似陷入沉思,“词如心声,后世若有人愿传承这诗词之道,望能谨记,莫让这精美的文字流于形式,要让它承载热血、眼泪与真情。”我亦起身,望着他的背影,深知这番跨时空的探讨,已为我点亮诗词路上的一盏明灯。

一阵冷风呼啸着卷进殿内,烛火摇曳不定,李煜的身影渐有些模糊,他目光悠远,穿透这宫墙殿宇:“时辰将至,望汝归后,传朕之意,这词中天地,唯真心可至,莫让辞藻掩了真情。”我不舍拜别:“后主放心,后世定铭记您的华章,传承词中真意。”刹那间,光影逆转,我重回书房,案上《虞美人》犹存余温,仿若一场幻梦,却又刻骨铭心。此后,每读李煜词,便似重回那夜倾谈,与他共品词中乾坤。

(一审编辑:孙万枝)

(二审编辑:邓智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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