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男性在生产中的作用增强,中国社会逐渐从母系社会转变成父系社会,随男性的所有权增强、一夫多妻制等制度的确立,加之压迫女性的礼教束缚如“三纲”、“七出之条”对女性行为处事作了许多不合理的限制,在男尊女卑观念所统治的社会里,女性成为男性的附庸,在法律、经济、社会上都处于和男性不平等的地位。古代诗歌取材于现实,民间流传或文人创作的一些诗歌正是我们可以透视古代女性社会生活及地位的窗口。下面就从我国古代诗歌中涌现的几类经典女性形象分析,走进女性的历史。
首先的一类是闺阁思妇。“思妇”是中国古代诗歌经久不衰的主题,由于小农经济确立的“男耕女织”的分工,“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经营模式,女性常常被束之高阁。从《诗经》中的《伯兮》、《君子于役》,丈夫从军役,女子就守着“日之兮矣,牛羊下来”的琐事,以“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的姿态和心态在等待中蹉跎了自己的大好年华。还有一批永远在等待的女性那就是宫廷里的女子,囿于三宫六院,即使尊贵如皇后,妃子,身份、荣宠都寄托在一个人的喜爱上。梅妃一句“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白居易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成了多少后宫女子的真实写照。究其原因,社会对女性的关怀太少,将女性束之于高阁,满足男性的统治欲,女性的话语权、社交权被架空,因此在那个时代,女性就成为了集体中的“失语者”。
第二类是弃妇。严格遵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信条的女性,婚后依附着男子,但女性在那时得到的婚姻保障是非常少的。所以,一朝被弃,女子的悲惨命运我们可想而知。从诗经中的《谷风》、《氓》可以看到:曾经“信誓旦旦”要“黾勉同心”的男子,在厌烦女子后就可以对女子施行言语和行动上的暴力、甚至舍弃女子。到乐府诗的《上山采蘼芜》、《孔雀东南飞》,前者描述了女子被弃、男子另娶新妇之后二人的重别,一句“新人不如故”是何其悲凉,这样好的女子却要因男方一时的嫌恶被休,在被弃后收到了一份“新人不如故”的评价,那么新人在入门后将遭受到的必然是无休止的与旧人对比,最后被嫌弃、被抛弃,沦为下一个旧人罢了。《孔雀东南飞》中我们可以看到重要的两个女性形象。一是才貌双全、能干懂事的好女“刘兰芝”,她与丈夫夫妻和睦,却仅因婆婆的不喜不满,不能为家庭传宗接代而被驱逐。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的女性是以一个免费的家庭劳动力、为家庭绵延子嗣的工具形式存在的,女性被物化成了一个以彩礼“买”过来的“商品”,是可以肆意对比、任意赶走的存在。而焦母的形象除了让我们看到封建大家长的权力还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被畸形化了的女性。“一朝媳妇熬成婆”,同为女性却不能够谅解女性,受男权意识的影响,在成为封建大家长后滥用自己的权力去压迫另一个女性。她是一个被男权异化了的女性,这极大程度上反映了男权社会价值观念的扭曲和对人心灵的摧残。
最后一类是命运坎坷却又与命运抗争的女性。蔡琰的《悲愤诗》以女性自叙的角度写了她被卷入战乱、因被掳与家人被迫分离、被侮辱被蹂躏的悲惨遭遇。重嫁之后,因失身又受长期的贞节观念影响,忧虑丈夫会因自己失身抛弃自己,自轻自贱的心态。与儿离别时“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真实地反映了一个母亲与儿诀别时的深深的痛苦却又无可奈何,我们感受到了深沉的母爱,更看到了更多命途多舛、颠沛流离却咬牙坚持、热爱生命的女性。乐府诗《木兰诗》写了一位英勇无畏、至忠至孝的女性,她因父亲老迈、弟弟年幼无法上战场而毅然替父上战场,最后建立功勋。当皇上问她想要什么,一句“原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道出了身为女子内心最深处的挂念和最持久的信念。回家后“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又显示了女性最本真的姿态。伙伴们的震惊侧面不仅反映出木兰伪装得天衣无缝,更反映出木兰是一位有真才实干的英雄,打破了他们对女性的固有印象。如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它说明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能领兵作战、报效家国实现自己的价值;如果它是虚假的,它反映了女子也渴望有着和男子一样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不是被束缚在家庭中明珠蒙尘的真实诉求。
一些塑造女性、承载女性话语的诗歌,反映了古代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处境,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女性的在男权社会下的真实话语与价值观念,对今天研究女性的历史、文化提供了多方面的参考。
参考文献:
王小燕. 中古诗歌中的女性形象研究[D].复旦大学,2011.
沈彦.古代诗歌中女性形象的表现艺术[J].盐城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86(03):3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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