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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记忆

来源:作者:23级 邓智玲
时间:2024-05-05 16:22:14点击:

文学写作的课堂上提起写作的记忆,似乎是许久远古的过往了。

细细思索,真正的关于写作的记忆大簇大簇地拥挤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到高中时已是零零星星的枯萎之态。现今触目所及仅余一片时间的荒原。

升入高中前,记忆中的写作应都是幸福自在的。那时落笔便是酣畅淋漓,无须对作文一事有所忧心;并和二三好友写了许多有头无尾的小说,保留至今,偶有翻阅,青涩笔迹下掩不住的稚嫩思想及那时构建的理想单纯的世界。这些小说从来没有也并不需要结局,如一眼能望到头的一方小湖,无甚涟漪的情节,简单的对话与人物,并无引人入胜的兴味;只是其中所露与文字为友的情结,令我牵挂非常。并且那时常在写作比赛获些小奖,也常受老师赞扬,心中不免为自己于写作上略有的小才稍感骄傲。

如今看来并无什么小才,我只比同年人多读了几本书,多一点天马行空的想象与观察世界的情思。于是步入高中生活后,不善处理繁重学业的我无意识地逐渐剪断了我与世间万物蛛丝马迹般的诗意联系,阅读量也大大下降,灵感水库就此枯竭,在写作竞赛与考场作文上的处处碰壁,又打击了我对文字的热情。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创作时长大大缩短,能记录世界样貌与思想情绪之地只留日记一隅。后来连日记也变成断断续续的曲子,再难以寻见晨间的雀鸣、慵懒的枝蔓等等记录在上。

我的眼与心的丢失延续到了今日。并不是失掉对文字的兴味,只是痛苦于失去写作冲动的无力。我眼睁睁看着我的种种失败,被退掉的试稿,失败的投稿,了无灵气的参赛文章,我看着曾经亲昵的文字被生锈的时间从我的枝头一片片刮落,带走了生命的陈迹甚至于冒芽的生气,看着我的躯干剥落的树皮只作无为的缄默,看着我彻底沦为步入暮年的矮小枯树,曾有的观赏和赞扬销声匿迹,只留满地的落叶堆积成一座小墓,而我的残破身躯便是缅怀曾经或热烈或干瘪的写作记忆的无字碑。


我在此打量着我的枯朽,忽想起另一棵枯陈的树。那是在高中宿舍楼下的一颗榕树。我目睹着它从满目蓊郁到枝枝裸露,从鸟雀满枝到门可罗雀,空落的枝头投身灿烂阳光之时,找不到多情的疏影。它沉寂的两年,无可得知怀着热闹记忆的它的寂寞,日日只投以匆匆一瞥与一念:或许某日的一阵风便能轻易摧毁它的腐朽。然而最后一年的冬末,发生了枯木逢春的奇迹。我忽地瞧见绿叶久违地冒出,在稍稍凛冽的晴日里,要打出具有一点生意的剪影。它们生长地极为缓慢,但终究是从容地褪去了腐朽而继续成长了。


枯木逢春若并不是童话,那是因为有时光在滋养它挣扎的生气。今日我看到我的挣扎,愿以漫漫光阴去从容豢养它。


我在此作出一段贫瘠的小记,打扫这些写作的过往,夷参差矮墓为连绵群山,在仍未摆脱的陈规的枷锁之下,慢慢找到失落的眼与心,再造丰满的记忆陈列于时间的长廊,望以同等的葳蕤面见那棵与我有着相同生命频率的树。

(一审编辑:李林林)

(二审编辑:邹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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