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
离家的前几日,父亲突然变得很健谈,同我讲起许多旧人旧事。他说当年为喜欢的姑娘买了红围巾,说年轻时和兄弟们约着打架,说亲戚的欺骗使得他亏损了一大笔钱,还说曾经也有过创业的雄心……说的越多,他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越发的模糊,这个父亲变得影影绰绰起来,那个父亲却又熟悉地坐在我身旁,让我一时恍然。
过去是沉默如水的父亲,原来也曾是壮志勃发的父亲。
我自诩了解他的一切,临了却发现仍旧知道太少。
后来,我终究还是离家了。
走的那天早上碰巧起大雾,他送我送到西门口。晨起的雾色蒙住了他的眼镜,漏不出一丝眼里的神采。
可我分明感受到那双模糊的眼镜背后,在颤动着莫大的悲戚。
夫妻
男人醒的时候,桌上的茶已经凉了。
她照例早早把饭菜备好,照例给鹦鹉喂了食了。可是这一次橱柜里的衣物却是空了,连门口挂的罩衫也不见。
他起身,拿起那茶一饮而尽,好涩。
茶盖边还有昨晚争执时误开的裂缝,缝中影影绰绰透出她的哭声!
“我不回来了!我不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
那懒散了几日的鹦鹉突然敏捷地朝他眨眼“我不胡来了!我不胡来了”
男人没有表情,木然地吮吸一滴不剩的茶碗,好苦,苦的没有生气。
他丢了什么东西,只能一遍遍重复······
我不回来了!
师生
天黑了,你来了。
天亮了,你走了。
我是农村出身的孩子,我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我早已习惯于鞋角的破洞,风雨的沧桑早早爬满我稚嫩的脸庞。对于光明,我有着遥遥无期的奢望。因为我知道——我生而在阴影之下,生而应当吮吸自卑的孤独。
不过我遇见你。
你窗前的那盏煤油灯摇曳进我脆弱的心底,用一夜夜芯火的余温融化了什么。
可是,你明明是富足家庭出来的孩子。
可是,你明明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娇子。
为什么呀,老师,你为什么给了我这样的爱。
为什么呀,老师,你为什么来了却又走了。
我的黑夜因你而亮,你却不等我为你点一盏灯。
记得那一天,你轻声称赞我“真棒,孩子”
那一刻,春暖花开,清风自来,我的生命就此被你高高举起······
(一审:危嘉惠)
(二审:谭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