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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棋王》中的道家思想

来源:作者:21级 温倩
时间:2023-10-29 17:10:18点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王一生这个名字由“一”而发,由“生”而止,蕴含着深奥的道家思想。在《棋王》中,阿城便通过“王一生”这一理想人格,向我们展示了道家哲学的平和。

其一,无为而无不为。《棋王》所探寻的根是道家文化,文中的象棋不仅仅是一种精神追求的象征,同时也是一种文化传达的工具。作为“棋呆子”的王一生呆痴、淡泊,以道家隐逸人格,追求象棋人生,常常说出“何以解忧,唯有象棋”这样的道家语言,看似是对现实的一种消极避世,实则是对“无不为”的一种追求,他的进取有为、执着顽勇在关键时刻便展现出来。在九局车轮大战中,他下棋不再是寻“异人”,求“养性”了。他依旧安然,“把手放在两条腿上,眼睛虚望着”,却摆开“拼了”的决战架势,真正“把命放在棋里搏”,这时的安然里有“火”、有“铁”、亦有他的进取执着。九局连环大战结束后,他喊出:“妈,儿今天明白事了。人还要有点东西,才叫活着。”而这正是他有为的创造欲、实现欲的发现和升腾。淡泊与执着、无为与无不为就是这样统一在王一生的身上。此外,无为而无不为的思想还体现在捡破烂的老者的弈棋策略中。老者认为“棋运不可悖”,所以下棋的人要懂得“造运”“随运”的重要性,这就是“无为”;另一方面,“棋运不可悖,但每局的势要自己造”,棋手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以柔化之”“造势妙在契机”改变每一局的结果,这就是“有为”。“汇道禅于一炉,神机妙算,先声有势,后发制人,遣龙治水,气贯阴阳,古今儒将,不过如此”,于无为中实现有为。

其二,虚静和谐。“陶陶文思,贵在虚静”。在阿城的作品中,人与环境往往是和谐统一的,哪怕人物身处于混乱之中,其笔下的环境也描绘得淡远幽静,表现出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和人生观。在文革期间的大串联中,人们看到是一角的棋盘。“乱得不能再乱”的车站里,阿城推出的特写却是车厢里“冬日的阳光斜射过来,冷清清地照在北边儿众多的屁股上”。“我”与王一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相遇活动,与环境相映成趣,得到生命的自由舒展,达到“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在车轮战开始之前,王一生独自一人坐在空场中央鏖战众敌,“谁也不看,静静的像一块铁”,就是在这样虚与静的和谐氛围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生命价值的意识从平凡而有限的人生具象中缓缓升起,汇入历史人生、宇宙生命古老而弥新的旋律中。

其三,务实超脱。王一生在困顿生活中始终怀有实在的人生观念和坚实的人格操守。对王一生来说,吃饭和下棋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我”与王一生初识,王一生便在“吃”上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见他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若饭粒儿落在衣服上,就马上一按,拈进嘴里。”“吃完以后,他把两只筷子舔了”,从“抹”“拈”“舔”中,我们可以看出王一生对吃是虔诚而精细的,同时也是世俗和粗鲁的,甚至是“惨无人道”的,这恰恰体现了王一生的吃是一种本能,是为了肉体的生存,并不是对口腹之欲的一种追求。在面对列车里其他人的抱怨和哭啼,王一生对现实生活是很满意的,他说:“去的是有饭吃的地方,闹得这么哭哭啼啼的”,甚至批评我们总是想着锦上添花。在面对“我”讲的故事——《邦斯舅舅》时,他将邦斯的贪吃定义为“馋”而非“吃”,并认为“吃”是生存之道,而“馋”却是超越生存的一种欲望需求。王一生把“吃”看得很重要,这只是基于自身本能的一种需求,是一种无欲之欲,当自身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后,他也能立即跳出物欲的干扰,转向对下棋的痴迷,转向寻求自身精神的平衡与充实。正是这种务实的人生态度,使王一生以棋来消遣人生苦痛,追求心灵的清净和精神的自由,从而达到对喧嚣乱世的超越、对人生苦闷的超脱。

《棋王》中的王一生始终痴迷于“汇道禅于一炉,神机妙算”的棋,他的身上体现了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的哲学思想,“务实超脱”的人生态度以及“虚静和谐”的生命境界。作者阿城亦是如此,他始终将“老老实实地面对人生,在中国诚实的生活”作为自己的人生体悟,不断求儒问道,力图向读者表现传统文化哲学观的重要价值。

(一审编辑:龙思友)

 (二审编辑:郭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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