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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遇苏轼,春暖花开

来源:作者:22级 唐湘茹
时间:2023-03-16 20:50:35点击: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我对苏轼,始终怀着一种温情与敬意。我曾无数次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个穿越的机会,让我回到北宋,去成为苏轼的挚友,与他共饮醇酒,同作诗词。然,光阴无法倒流,逝者不可复生,世间已再无苏东坡。可存者对东坡的思念与爱慕始终无法消去,请允许我在这个千年后的暖春与东坡拥有几场想象中的相遇。

深云浮白,流岚飞翠;青川带雾,远树含烟。我想与你相遇于祖国西南的眉山。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在沙縠巷一座中等结构的住宅里,一个婴儿脚踢着襁褓的包布,发出了啼声。在这块充满烟火气息的土壤里保有了你三分之一的人生。你曾沿着整洁的石板路行走,穿梭于野花点缀的竹林深处,你在这里发出过清脆悦耳的读书声,也在这里深研史书为政之道。十岁时你已能写出出奇的诗句,挥笔便成著名的《黠鼠赋》,此后在文学上一路高歌。除此之外,眉山还葬有你的第一任爱妻,虽是媒妁之言,但你们感情真挚,相互理解,彼此支撑,在王弗去世十年后,你为其写下让人听罢便泪如雨下的《江城子》,词句之间尽显天人永隔的遗憾。眉山还养育了你的第二任妻子王闰之,她虽是王弗的堂妹,却从小仰慕你的人品与文采,堂姐去世若干年后,她仍旧待苏迈如己出,精心呵护。眉山有你的妻子,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你的祖辈世世代代在这里扎根,这里是你永恒的家。

青山流水,明月风荷,绿柳如烟,春堤入画。我想与你相遇于美丽的杭州。第一次来的时候,你是杭州通判,主要的工作是审问那些触犯了王安石变法的百姓。任职期间,你无权多为当地人建设,但是身为诗人,杭州的秀美与温情使你梦寐难忘。闲暇时,你或与高僧为伴,或游玩于西湖之中。“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那时的你,尚是个自由不羁的少年,未经太多人生的苦楚,只叹道:“我本无价更安住?故乡无此好湖山”,便向着华夏顶流文人的队伍一路狂奔,然而名满天下时,诽谤便随之而生。你一遭逮捕,地方人沿街设立香案,为你祷告上苍早日获释。十八年后,你年过半百,又回到杭州任太守之职。与年少时相比,你依旧喜欢待暮色黄昏之时,穿过灯火通明、人群拥挤的夜市,陶然半醉到家,但这一次你更多地操心起赈灾粮与饮用水,对地方建树良多。两百多年前,香山居士于西湖之上修筑了著名的白堤;两百多年后,东坡居士你又使苏堤横卧湖面,并在其周遭栽有垂柳,环以荷花。杭州像是你的第二故乡,不只是杭州的山林湖海之美,也非只是杭州繁华的街道,雄壮的庙宇,也是由于你和杭州人的感情融洽。杭州赢取了你的心,而你也赢取了杭州人的心。

香轮暖转,芳草如茵;骏骑骄嘶,杏花如绣。我想与你相遇于繁华的汴京。嘉佑二年的正月底至三月初,年仅22岁的你参与殿试,便一举以优等得中。后来欧阳修将你的文章传给同辈观看,依旧激赏数日,赞美不绝。就是在这里,你一举成名天下知,也就是在这里你一次次被诬陷,一次次被贬谪。你曾对子由说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如此一个率真洒脱的你,却因乌台诗案被官家逮捕,后流放黄州。在监狱中,你给弟弟写下了两首诀别诗,措辞极为悲惨,你叹道:“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本以为就此永远走上末路的你,幸得英宗皇后援助,再度回京。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倘若你有意,从翰林学士升至宰相之位,轻而易举。但你无心于政治游戏,只想洒脱过完短暂的一生。因此当朝云产下一个男婴之时,你为他许下如此心愿:“唯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可是王安石变法对百姓的生活破坏极大,你不忍心看着青苗法一步步将百姓推向深渊,于是你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向朝廷的腐败无能之辈进军。但元祐八年的秋天,支持你改革的太后去世,年轻而昏庸的哲宗皇帝掌权,你又再次被流放至祖国南部。

夏热冬雨,浓荫茂密;海风呼啸,云水相依。我想与你相遇于浓绿的岭南。“岭南天气卑湿,地气蒸溽,而海南为甚。夏秋之交,物无不腐败者。人非金石,其何能久?”这是你初入岭南时写下的文字。你一生仕途坎坷,辗转流离,走过了宋朝的大半疆域,而岭南作为你人生的最后一站,陪伴了你整整六年的时间。作为乐观派的象征,你那不屈不挠的精神和达观的人生哲学在此处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五十七岁之时,你在惠州写下著名的《惠州一绝》:“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竟不免让读过此诗的人对岭南充满了向往之情。然而来到惠州的第三年,你一生的红颜知己王朝云就病逝于此,你亲撰墓志铭,并写下《悼朝云》等诗词以寄托对她的相思。60岁时,你又被章淳贬更南的到儋州:“莫嫌琼雷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你在儋州三年多的时间里,还不遗余力地向当地的黎族百姓传播中原文明,同时创作了诗歌一百七十余首,写各类文章一百六十余篇,续写完成了从黄州开始动笔的《易传》《书传》《论语说》三部经学著作。正如你所说:“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岭南是你人生的受难所,也是你人生智慧的体现之所。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苏东坡。余光中曾说:“如果要去旅行,我不要跟李白一起,他不负责任,没有现实感;杜甫太苦哈哈了,恐怕太严肃;可苏东坡就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他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会在你感到孤独时,安慰你:“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他会在你后悔往事时,劝告你:“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心有清欢,岁月安暖。苏轼的词里,有生活的美,更有人生的豁达。每当我们想起苏轼时,嘴角总会露出微笑,顿觉人生美好,未来可期。正如世人常言: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千年后,有一个女孩想与苏东坡相遇,千年后,也有一个女孩想要成为苏东坡。

(一审编辑:邹佳冰)

(二审编辑:严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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