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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与痴狂

来源:作者:19级 哈玉静
时间:2021-08-30 22:34:56点击:


——“世人笑我太颠狂,我笑世人看不穿。”

 似乎在我们一般人看来,堂吉诃德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比的荒唐,宛若一个“疯子”,无法理解,但就像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回中的自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看似荒唐疯癫的故事,却传达了一个偏执而又坚持心中火光的骑士的浪漫。

 最令人发笑的应该便是堂吉诃德大战风车了吧。

“命运的安排比我们希望的还好。你看那儿,桑乔·潘萨朋友,就有三十多个放肆的巨人。我想同他们战斗,要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有了战利品,我们就可以发财了。这是正义的战斗。从地球表面清除这些坏种是对上帝的一大贡献。”

 我们会和桑丘发出同样的疑问:什么巨人?

 “就是你看见的那些长臂家伙,有的臂长足有两西里 。”堂吉诃德说。而事实上,那只是一些靠风力来运作的风车罢了。但堂吉诃德并不这样认为,当忽然吹来了一阵风,巨大的风车开始转动它的车翼,堂吉诃德便便催马向前。侍从桑乔大声喊着告诉他,他进攻的肯定是风车不是巨人。可他全然不理会,已经听不见侍从桑乔的喊叫,认定那就是巨人,到了风车跟前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是高声喊道:

“不要逃跑,你们这些胆小的恶棍!向你们进攻的只是骑士孤身一人。”

“即使你们的手比布里亚柔斯手还多,也逃脱不了我的惩罚。”

他又虔诚地请他的杜尔西内亚夫人保佑他,请她在这个关键时刻帮助他。说完他戴好护胸,攥紧长矛,飞马上前,冲向前面的第一个风车。长矛刺中了风车翼,可疾风吹动风车翼,把长矛折断成几截,把马和骑士重重地摔倒在田野上。桑乔催驴飞奔而来救护他,只见堂吉诃德已动弹不得。是马把他摔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他们在几棵树之间的空地上度过了那个夜晚。堂吉诃德还折了一根干树枝,把断矛上的铁矛头安上去,权当长矛。堂吉诃德彻夜未眠。他要模拟书中描写的样子,想念杜尔西内亚。书里的那些骑士常常在荒林中几夜不睡觉,以想念夫人作为排遣。桑乔可不是这样。他酒足饭饱,一觉睡到天亮。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无比的疯癫惹人发笑。但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堂吉诃德身上似乎就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难以理解了。或者说,堂吉诃德就像一个作家通过非理性的疯癫来表达他们对社会黑暗腐朽和堕落的指控,在文明曙光初现的荒唐疯癫的精神胜利者。

 我们常说的“疯癫”大多不过这两个意思:一者是指神经错乱,精神失常。比如《儒林外史》里的著名篇章《范进中举》中范进的行为,就属于过度兴奋后出现了神经错乱的状况;另一者是指情况反常,不如《孽海花》第二八回;“哥哥是很聪明的,可惜聪明过了界,一言一动,不免有些疯癫了。”

 堂吉诃德的“疯癫”也更接近我们常说的第二种疯癫。就像神甫所说“这位善良的贵族除了他的荒谬疯话之外,说到但其他的事时侃侃而谈,看样子头脑很清楚。所以,只要不提起骑士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毫无疑问,堂吉诃德是一个无视社会教条,整日想着恢复骑士道疯癫之人,但当抛开骑士道的时候,他又是无比清醒的,看破世俗,有意无意中道出许多人生至理。

 好像这一切都看起来让人无法理解,但其实作者塞万提斯站在理性的对立面——疯癫,以尖锐的笔力用疯癫来书写文艺复兴时期的理性。看似荒唐的外表之下,一切却又显得合情合理。

 堂吉诃德的“疯癫”是时代的产物。

 任何文学作品都离不开时代这一大的环境。所有故事的发生都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西班牙通过光复战争实现了国家的统一,同时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称霸欧洲,可谓是进入了“黄金时代”,于是西班牙文学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骑士文学、田园小说纷纷涌现,西班牙文学一片繁荣。但等到塞万提斯时代的西班牙已不复往日辉煌开始逐渐走下坡路,经济上,过去通过掠夺获得的财富被挥霍的差不多,军事上英国舰队的崛起,给西班牙的军事带来沉重的打;政治上更是一片黑暗,专制皇权与天主教会相互勾结,在这样大的时代背景之下,文学的发展也不再向先前那般清明自由。

 时代在变,文学也要随之而变,但是骑士文学仍然固步自封,停滞不前,渐渐与时代脱离,于是有了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于是有了用一生追寻骑士道的“疯癫”的堂吉诃德。作者以堂吉诃德的视角带领读者领略西班牙的黑暗与腐朽,直视专制统治下悲惨的人民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时代造就而成。

 堂吉诃德的“疯癫”是个人的产物。

 堂吉诃德的“疯癫”离不开其自身的诸多因素。首先便是骑士文学读物带给他的影响。试想,若堂吉诃德没有翻阅那一墙的骑士文学的书籍,他又怎会萌发像骑士一样四处游历的念头?若没有那些书目,堂吉诃德又怎会终日做着“骑士”梦,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着惩恶扬善、就铲除不平的远大理想抱负的骑士?若没有这一切,他可能会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像众多普通的西班牙人一样,又怎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疯子”呢?又怎么会一边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一边接受着来自于不同人的精神上的凌辱?

 无疑,堂吉诃德的“疯癫”极具悲剧色彩。阳光背后,阴影随行。堂吉诃德在游历中,见证了社会的黑暗与肮脏不堪,而这一切都不是正常的他所能接受的于是有了这个看似疯癫的他。疯癫背后,方显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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