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28日清晨，金怀瑀和覃兰踏上往岳阳的N722次列车，怀着梦想，开始了职场新征程。同上四年课，两人交往不深，为敷衍无聊的旅途，金怀瑀找话来套近乎。
金怀瑀说：“累不？要不你打下瞌睡，我照看行李。”覃兰说：“有点困，也没什么，熬一会就过去。起来太早，昨晚根本没合眼。”金怀瑀说：“激动了吧。”覃兰说：“在师大呆了四年，好不容易适应长沙的气候、文化、饮食，要离开了，心里怪留恋。这一去岳阳，不知怎么样。”金怀瑀说：“这你就要学着广告里说的那样去做：人生就象是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做事做人，就是要心如止水，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覃兰说：“你难道一点不激动？”金怀瑀说：“我两个月前已经去过一次了，只有回味，没有激动。”覃兰说：“还回味，两个月时间，估计要变味了。看来你对岳阳感觉满好。”金怀瑀说：“岳阳跟衡阳比，没有南岳这样的大山，米粉的味道也差得太远，其他都还蛮有味。一山一湖一楼，求索精神天下第一，忧乐情怀古今唯一。五百美景，五千年文化，五百万娇子，名传五洲，名动四海。今年CCTV春晚的那副对联‘八百里洞庭凭岳阳壮阔’说得好，岳阳真不愧为古今中外一大名城。唉，可惜岳阳没什么同学，中文系就只你和我。”覃兰说：“岳阳这地方奇怪，招生时，岳阳的不来文学院读书；毕业了，文学院的同学也进不了岳阳。童系珩考选调生不就削尖脑袋想进岳阳，结果却去了株洲吗？”金怀瑀说：“这个事情纯属巧合。我们当初在株洲县职业中专实习，他当大队长，跟学校的老师关系不错。我们开他玩笑，要他别回去了，干脆在这里当校长算了。结果他选调真选到株洲来了，其实他确实是想来岳阳身前造福、身后留名的。”覃兰说：“不过在岳阳的师大校友倒是不少，连市委书记都好象我们师大人。”金怀瑀说：“你说岳阳市委的顾民生书记吧？好象和你一个地方的哦。我前段时间在《人民日报》上读过他的理论文章。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结合当地实际，提出个民本岳阳思想，这样的理论创新在全国都不多见。”覃兰说：“顾书记老家和我一个地方的，他是我们家乡的骄傲。真是缘分呐。”金怀瑀说：“地球太小，我们衡阳也有不少长辈在岳阳当领导，为岳阳建设献力、为岳阳人民造福。我常想，我跟他们差了一个辈分，接力棒已经递到我们这一代手里咯。我来岳阳工作，就是对他们事业的继承，对他们精神的传承。以我们的造化修为，也不知道担不担得起这副重担。现在好多领导都是大专家、大知识分子。师大的书记调到省委党校当常务副校长，就接顾书记的手。听说这位顾书记也不简单，教授职称、经济学家。我有首对联勉励自己‘自强不息亦学亦商亦仕，厚德载物为党为国为民’，就是希望象我们的老学长们那样在政治、经济、学术方面都有所建树，有所作为。”覃兰说：“真不愧为大才子，有那么高的理想。”金怀瑀说：“要实现理想好难，古往今来，文人中的完人不过王阳明、曾涤生、毛润芝几位。如果能达到他们的百万分之一，我也此生无憾。”覃兰说：“也不必太在意这个，压力太大不好。就象你说的那样，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们都还年轻，只要努力就能实现。”
金怀瑀说：“不说这个，太严肃，换个话题吧。早上给部长电话没？”覃兰说：“大清早怕影响他休息，我昨晚跟他联系了。”金怀瑀说：“怎么安排？”覃兰说：“要我们什么都别管，就让带衣服换洗。”金怀瑀说：“也这么跟我说，还让把寝室能送人的送人，能卖的卖掉，送不掉卖不掉的扔掉。我就听他的，一双空手来岳阳，想部长会安排好。”覃兰说：“部长说公司安排车子来接，下车前半小时跟金总司机联系。”金怀瑀说：“有车来接？两月前我来岳阳打的到公司。没多远，那司机硬要八块钱。部长听后骂我傻，这点距离花一块钱坐公交两分钟到，打的打表也只五块钱。我说第一次来，八就是发，讨个好彩头，多几块钱不在乎，他如果只收五块钱，我心里还不舒服。部长说，你要讨好彩头，给八万块钱也可以啊。我对他说，等我发大财，捐八个亿都无所谓，只当为第二故乡做贡献。”
覃兰说：“难怪领导要派车，怕我们不会走，多花冤枉钱。”金怀瑀说：“这你理解错误。说到钱就俗气了。领导派车，冲你美女面子，我坐车，沾你美女的光。你说会是么子车？”覃兰说：“对车不了解，只坐过桑塔纳。”金怀瑀说：“我们不是什么名人领导，最多也就桑塔纳。部级干部大奥迪，司级干部帕萨特，处级干部小本田，科级干部老三样。有桑塔纳也不错，把我们大小当科级干部对待，聊胜于无。上次部长带我出去转，借温主任的老普桑。”覃兰说：“看见金总的小车没？什么牌子？”金怀瑀说：“没看见，他正出差。不过部长以前说过我们有机会跟老板分享四个圈，估计是奥迪。”覃兰说：“部长级别的车，奥迪是好车了，还从来没坐过。宣传画册上金总好儒雅，象读书人。”金怀瑀说：“恩，满精致，有秀色，满面春风，象个学者，确实不象搞工程的。公司的领导们估计都是高学历、高职称。长相上穆书记不一样，跟金总比又是另一番世界。部长带我去穆书记办公室，推开门，他坐那象尊佛，吓我一跳。”覃兰说：“穆书记很高很块？”金怀瑀说：“古书上说：杰出人物的长相有清、古、奇、秀之分。穆书记身材魁梧、顶天立地，不怒而威，这就是奇相。他一米八多，两百多斤，又高又块，脸色很能镇住人，天生一当老板的样。我点头哈腰说书记好，他递根烟把我，蓝嘴子的芙蓉王，也不说话，示意我坐下。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好，心惊胆战、手忙脚乱。”覃兰说：“后来怎么办呢？”金怀瑀说：“部长要我把烟接下，说这是礼节。到晚上我在宾馆里把这烟左瞧右瞧，在家里大中华也常见，就是没怎么听说过蓝壳子的芙蓉王。我就自己把这好烟给抽掉了，也算不辜负领导心意。”覃兰说：“唉，接人待物真麻烦。”金怀瑀说：“主要是年龄分长幼、地位有尊辈，难免会犯晕。不过真正跟领导熟悉了，估计会随便些，至少没那么紧张。我见过的其他领导还有霍书记、王主席，都满好，跟自己伯伯叔叔一样和蔼可亲，不难打交道。”覃兰说：“领导们都那么多年的阅历，修养肯定很深，如果性格、形象不好，当不上领导。”金怀瑀说：“领导就是有个领导相。你看我青面、隆准、三角眼，天生一当大领导的样子。真没想到会有小车来接，让我们提前感受当领导的滋味？”覃兰说：“更正一下，不是我们提前，而是你提前。要当领导你当。你是领导，我不是，我才不想当，太辛苦。”金怀瑀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领导又不是坏事，光荣着呢。话说回来，我现在还嫩得很。真要当上领导，怕还要两年磨练哦。首先，要培养当领导的素质。我老师郜伟先生告诉我，这领导素质并不光指办事能力，还包括决断力、做事原则，为人处世和专业知识等。如果我具备当领导的能力，我就应该去努力争取，别人当得，我也当得。当了共产党的领导干部，还不都一样是为人民谋利益，为社会造福音。我们年轻，有知识，有能力，更应该积极上进。身前做事，身后留名。”覃兰说：“我都被你说糊涂了，云里雾里。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心气没这么高，搞政治、学术都不在行。我只想安安稳稳谋份体面的差事，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
金怀瑀说：“你倒是会享受生活，以后有钱，想过买什么车没？”覃兰说：“这个问题好遥远哦。如果钱多的话，当然挑好的贵的买。”金怀瑀说：“我只买德国车。有100万就买奔驰，50万买奥迪，如果只有10万，买普桑。估计这几年最多只能买个普桑，这车款式经典，经济实惠。想走哪里走哪里，想停哪里停哪里。烧油少，维修费又不贵。”覃兰说：“桑塔纳好是好，就是丑了点，公务用车差不多，私家车不太好，尤其不适合女生。听说岳阳市区人口不多，街道很宽，不到外面去，买辆qq代步最好不过。其实不一定非得买汽车，如果没有汽车，骑单车也不错，健康环保。部长招聘时说三年买房，五年买车，我觉得夸张。买房和车至少要30万，我们不可能6万块钱一年。”金怀瑀说：“这地方绝对不可能给我们6万块钱一年的，你想想这是多高的收入。在上海和深圳象我们这专业的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工资。一说到收入、买车、买房，我就头痛了。我们参加工作不久，吃了住了玩了用了，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很多积蓄去买房。要买房子，只能向父母要一部分，向银行贷一部分。部长说的三年买房估计是让我们分期付款。要是这样，会痛苦得不得了，不敢娱乐、旅游，害怕银行涨息，担心生病、失业，更没时间享受生活，我现在要这房子做什么。我觉得年轻人购房置业，不是明智之举。那么多现金拿去深造、去投资创业做生意不是更好吗？我宁愿现在辛苦点，奋斗十几年，四十岁时钱存够了，象王维一样到有山有水的小地方建栋大房子隐居养老去，这才不枉过一辈子。岳阳不就有山有水吗？山水还甲天下呢，是将来建房安家的好地方。”覃兰说：“有了房子就有家，先有家才有面包，连个温馨的家都没，又何来谈面包？车子对我们来说更是个梦想。现在，美伊战争搞得汽油多贵啊。除非想通过车来赚钱的话，就先买车，先租房子，稳定下来。如果要找女朋友，有房子的男人更有安全感，我是这么认为。不知道上班住房问题如何解决。希望能单独住，带独立卫生间，女孩子方便些。”
金怀瑀说：“老实说，买车确实是个比买房还让人沉痛的话题！车一落地，不停贬值！保险养路费每个月至少1000块！部长就爱吹牛，房价、车价好贵哦。不过他吹牛归吹牛，我对待遇还真不担心。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工资是多少，但我想公司不会在这上面苛刻，那样多没面子。退一步讲，工资没他说那么高，也不会比外面差。据我切身体会和推测，公司对这次招聘确实相当重视。上次在株洲工地考试，霍书记驱车几百里亲自来看我们，让我们好感动。”
覃兰说：“公司的实力我不怀疑。听我爸爸同事讲，去年路桥赞助省公路局乒乓球比赛30万，应该是个满大的数字了。当然，企业的效益好坏，对我们这些小员工影响不很大，反正我们的工资是死的，效益再好，也就那么几千块钱。合同只签五年，不行就跳。”金怀瑀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找工作其实和谈恋爱结婚是一回事。一旦确立了关系，有了感情，就要认真对待，互相珍惜，不能三心二意。我觉得每个人选择了工作单位，就要爱岗敬业，把单位当成自己的家，为了这个单位的发展去奉献自己的力量。从另一方面就事论事，五年后，估计你小孩已学会打酱油，你想跳怕不容易。”覃兰说：“我也担心这点，签约真头痛，一两年没保障，时间长没动力。总不想把青春浪费在岳阳这小地方，实在不划算，总希望人生能真正整出点名堂，唉！”金怀瑀说：“上两年班保证你不再想这些。那时的生活，会是天天泡吧，喝茶，打麻将。”覃兰说：“我喜欢有格调的生活。不爱打麻将，也不会打。部长过年在qq上说路桥女人打牌100块一炮，太奢侈，看不过去。”“金怀瑀说：”你现在这么说，我还是先恭喜你已进入贵妇阶层预备役，免得到时候忘记。反正你迟早会跟她们同流合污。“覃兰说：”麻烦你别把我往老里说。真那样，我会郁闷死。钱再多，生活一条线，也没意思。天天吃肉，也想吃蔬菜。“金怀瑀说：”你还真不老，除了有点抬头纹纹，其他的都好。别说吃肉不好啊，想想大西部的贫苦儿童。“
覃兰说：“也许社会就是这样一个大染缸，你清白一身，放里面浸下，迟早会被染上颜色。”金怀瑀说：“差异不在颜色的有与无，在于颜色的红与黑。大学四年，你不也变了吗？一头短发变成大波浪。我印象中，你大一时那剪短发，坐床上抱吉他唱歌的照片，very野性，有满潇洒。”覃兰说：“象男孩子，我很留恋刚入学的那段时光，什么都可以由着自己来。不为找工作，才不会把头发留长，扮得跟淑女样。总希望自己是男孩，背大背包，天南海北走走，一直走到远远的。去西藏，去香格里拉、九寨沟，那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和我说话，让我好好静静。大学没钱，工作后不知道机会多不。读大学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做外企白领。脑子里想象的是俊男靓女，两三成群，坐在光亮的写字楼里，在新款的笔记本上用英文敲打着email，落款是一串英文字母代表的部门简称和一个漂亮的英文签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平均每两句话插进一个English；桌上粘满了post-it，旁边还摆着一本《时尚》；穿宝姿、开宝马，dior香水；最关心的是哪里有家新开的墨西哥餐厅，哪里有家不错的爵士乐酒吧……”
金怀瑀说：“我不太在意吃喝，我喜欢跑。我不回衡阳，来到岳阳，已经是在外面跑。我选择路桥，不去政府，就是想更多往外跑，多在企业干点实事，大刀阔斧地挥洒一下青春。在外面见世面越多，接触人和事物越复杂，对自己锻炼越大。年纪轻轻呆政府机关里写材料养老，过几年混副科，讨老婆生小孩，然后退休，一事无成，人生有么子意思？再说我这人虽然有领导样，但毕竟年纪小，性格内向、心地善良，目前不适合混机关，还需要磨练两年。搞经济就不同了，市场经济相对公平，谁行谁发展，谁素质高谁赚钱。但是也不喜欢去北京、上海、深圳，大城市的竞争压力太大，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未必能适应，与其赶人潮去大城市不如去岳阳这样更适合自己的地方，还是在岳阳这样的城市容易出头啊。好歹路桥走向了全国，也算个一流企业，我们又是老板身边人，不需要从基层做起，工作不辛苦、不丢人，接触的人层次也还高。随便跟老板到哪个工地检查工作，都当是免费旅游。”覃兰说：“在企业混机关也不容易。总的来说，公务员的饭碗是最稳定的。企业也有企业的好，能学到真本事，尤其是象国有企业更自由。如果真的想去大城市去发展也可以先在本地找个工作积攒工作经验，等时机成熟了再去大城市去大展拳脚。我们不会下工地吧？”
金怀瑀说：“不会下工地工作，只会去工地检查工作。工地上都路桥专业的，把俩中文本科生搁工地没什么用，是浪费。以前读书对路桥不了解时，听人家说起工地，那日子真不是人待，夏天如果蚊子不多就是人多，一个水龙头N个人抢着洗澡；冬天，房间的空气和动物园里一样，什么味道都有，袜子，破鞋，烂裤头等等到处都有。其他的不说了，先去吐一会……这个是道听途说，没有求证过。眼见为实的也有，我上次在公司株洲工地，完全不是这样，那项目部都是军事化管理，整齐划一，窗明几净，被子叠得跟水豆腐一样，比天马公寓住的还舒适多了。不过工地全是男人，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女人，寂寞，当然他们工资也高。你对你来说又是一个机会。路桥女人很少，你一去，又年轻又漂亮，又优秀，性格又好，公司人人会把你这美女当宝贝样呵护。”覃兰说：“哪里会这样咯！”金怀瑀说：“当然，年轻漂亮就是资本。我想只要我在机关，也不会吃亏，因为听说岳阳美女多啊，随便逛逛街上大把。部长经常说洞庭湖水养出来的岳阳妹子水灵，加上岳阳地处湖南、湖北交界，融合了两省美女的优点，所以漂亮啊，象李湘、赵靓、何炯，何晶晶，都是岳阳特产！”覃兰说：“何炯是帅哥好吧。”金怀瑀说：“从何炯这样清秀的帅哥身上更能够见出岳阳美女的特色。据部长说，岳阳美女的密度比师大还高，把我们的胃口吊得老高老高。我被骗到岳阳来，这也是原因之一，当然我还没怎么看过岳阳街上的妹子。他举例说自己的婆婆快四十了，皮肤象十八岁的小妹子，特别是手粉嫩粉嫩的。我三月份在公司看见他婆婆，确实很漂亮。十八岁夸张了，二十岁还说得过去。”
覃兰说：“俊男靓女，看部长就知道他婆婆肯定很漂亮。部长才过的三十九岁生日吧？我送了他一本CD，你送他礼物没？我第一次见他，总感觉他才三十岁。”金怀瑀说：“我以他的名字撰了副楹联，让萧彬手书送给了他。部长搞过文艺兵，属马，能力强，道德好，跟我们年轻人又合得来，所以上联是‘孝悌忠信文兼能武甘为路桥千里马’，下联是‘勤俭雅诚学而知晓实乃道德万事师’。他做的人事部长，而且乐于提携后辈，所以横批便是‘任人唯贤’。不过对联虽然这么写，个人认为，他绝对一超级撮把子，连长相也极具欺骗性，演电影肯定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分子。还特能策，湖南电视台选超女超男选这选那，真不知道为什么不把部长选去跟汪涵、马可、陈英俊一起《越策越开心》。”覃兰说：“我觉得他应该跟本山大叔搞一砣，卖车卖拐都不如贩卖人才。”金怀瑀说：“这天生人贩子，把你我都撮来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有次说，路桥人基本都在工地上混过，海碗喝酒、大块吃肉，性格作风跟梁山好汉差不多。碰见阻工，可能还会跟流氓地痞打群架。什么阵势都见过，英雄气概，出去那叫牛B.岳阳那些护士、老师，银行、移动的妹子，都爱我们路桥小伙子。我一直羡慕这样的生活，数风流人物，还看路桥。”
覃兰说：“估计他又湖吹海吹。要真这样，我死也不找路桥的。抽烟打牌，大吃大喝没点品位。找工地的一年到头见不着，谈鬼恋爱。找机关的又容易审美疲劳，在一起久了没激情。”金怀瑀说：“呵呵，你还真牛B.当然，你这样的女生有资本，找男朋友还容易些，只怕会挑花眼。不过也不能说得这么早，说得这么绝对。嫁给路桥的男人至少有十大好处呢。你不知道吧。”覃兰说：“还真不知道，看你如何整出十大来。”金怀瑀说：“那就听我慢慢到来。一是路桥的男人不修边幅，所以家里不用保持太整洁。二是路桥的男人很难有女朋友，所以会对你死心塌地的。三是路桥的男人只活在图表的世界里，所以你不必花心思去取悦他。四是路桥的男人视修理东西为娱乐，在你生气时大可在他面前摔东西出气，他会很高兴的帮你修好又不必花钱。五是路桥的男人IQ都不低，所以嫁给他后可以生一堆这样的儿子，而且每次考试必定满分，让你跟同学朋友炫耀。六是路桥的男人在工地的时间比在家里多，所以嫁给他后还是很自由。七是路桥的男人口才太差跟本讲不过你，所以你可以尽情用言辞凌虐他。八是路桥的男人最爱追求真理，所以你有理的话他会服你，他如果有理，你就不要跟他讲理，他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九是路桥的男人工资不低，自己又不怎么花钱，所以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花他的钱。十是路桥的男人除了以上之外毫无魅力可言，所以嫁给他不用担心他有外遇！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哦。”
覃兰说：“你说的是工地上的吧，机关的可能恰恰相反，你难道不是路桥的男人？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路桥人十大不能嫁的理由了。反正我是不找机关上的。”金怀瑀说：“你不找机关的，我是没机会了？”覃兰说：“哪里跟哪里啊。你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可能。”金怀瑀说：“真一点希望没有？不能通融下？给点面子撒。象我这样时间多，又风趣、懂风情、有才华，错过了可惜哦。”覃兰说：“你小白脸，太聪明，不阳光，感情方面一切免谈。”金怀瑀说：“早就说过了，我青面、隆准、三角眼，性格内向、心地善良，想当当的男子汉。悲哀。本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看样子无法狼狈为奸咯。刚刚只开个玩笑试探你下，瞧你调子高的，呵呵。”
火车驶过汨罗，离岳阳约半小时，金怀瑀拨通了金龙司机的手机。火车嘈杂，他无法听清楚对方满口乡里鬼话，在哈哈几声后赶忙挂机，准备下车再随机应变。10点02分，火车到岳阳，金怀瑀对这印象还满深，就径直往广场走去。广场上停满公交车和的士。的士司机不停上前骚扰，他都不予理睬。眼睛四处来回巡视，始终没有看见意料中的桑塔纳。一辆面包车开过来，覃兰拉下金怀瑀说：“不会是这辆面包车吧？我们太有面子了。”金怀瑀说：“是啊，面包有了，一切都会有的，我们太有面子了，好歹是专车。”直到看清那是《洞庭之声》的采访车，才放下心。
金怀瑀再次拨通金龙司机的手机，他的鬼话比上次明白易懂，就在不远处，穿件金黄色polo衫。金怀瑀说：“我穿红色衣服和白色休闲西裤，您看见就招下手啊。”马上听见有响应，抬头望去，十步之外一黑色大jeep旁有精瘦之人向他招手。金怀瑀赶紧跨出几步，和覃兰握住那人的手说：“领导好。”顺便瞄了下车尾，landcruiser.金怀瑀想：啥车？
岳阳和衡阳一样，平常交往没那么多礼仪讲究，不论见谁，逢人就要叫领导，领导坐车爱坐副驾座，那本来是秘书的座位。黑色大蛤蟆真气派，金怀瑀一屁股坐在副驾座，真皮坐垫弹力十足，他自觉威风八面，过了把领导瘾，跟驾驶员交谈也自如：“领导如何称呼？”司机说：“姓马，叫我马哥。金秘书、覃秘书家么里的？”金怀瑀说：“我衡阳人，小兰娄底人。”马司机说：“覃秘书和市委顾书记是老乡哦。金秘书是衡阳吗个地方的咯？”金怀瑀说：“衡南向阳桥，听马哥口音，应该对衡阳满熟的。”马司机说：“向阳桥哦，晓得晓得，我在衡阳当过七年兵，算半个衡阳人。衡阳跟岳阳交流比较多，很多衡阳人在岳阳当领导。我现在好多战友在衡阳，自己对衡阳比岳阳还熟悉些。”金怀瑀说：“幸会幸会啊，以后马哥多照顾提拔下啊。马哥岳阳哪里人？”马司机说：“我汨罗咯。刚刚你们坐火车路过。你俩以后有吗个事，找我就是了。”他衡阳话讲得很地道，比先前那岳阳乡里话舒服多了。（未完）
（责任编辑 彭清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