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小，车经南湖大道过五里牌转白杨坡，在公路大院停下，已到路桥总公司机关。大院布局讲究，地势比墙外白杨坡路低一米多，人车出大门就走上坡路；雨天雨水汇聚于此，内外皆称之为聚宝盆。大门朝西，东墙一大块停车场，中心是花坛鱼池，办公楼家属区分列两侧。中间地带开阔，方便紫气东来。办公楼为丁字建筑，主楼五层，副楼七层临着西边白杨坡路。路桥初创，租用该大院。路桥兴旺发达，也归功于大院好风水，有人预言此处多出贵人。
车缓缓驶过院门，右转停办公楼大理石阶前。金怀瑀从车窗外望，惟独此车大厅前南北横卧。马司机说：“下车，老板在鱼池边。”远远望见部长、主任八九人簇拥一中等身材，着紫色polo杉的中年人，该是金龙总经理。金怀瑀上下整理清楚，向前请安。金龙拉过他手后，对覃兰说：“招你时，会上看你照片，都说你象李湘。任经理介绍你品学兼优，又是共产党员，我就拍了板。你是公路系统子弟，也是公路人的希望。你们这对金童玉女，要好好工作。”先前见金龙不热情，金怀瑀不太高兴，听他最后一句话才稍微舒心。金龙皮肤白皙光润，戴金丝眼镜，江浙儒商做派，又让他羡慕。
金龙说：“文尔，两年轻人交给你跟小唐。不急着上班，先熟悉下周边环境，对岳阳有个大致了解。你等下跟我陪周市长。任经理和小唐照顾他们去金桥吃饭。”众人唯唯诺诺。马司机开着奥迪A6驶出大门，温文尔的普桑后面护驾。
金桥在东茅岭，是路桥公司下属三星级宾馆，中餐席设二楼银路包厢。榉木大圆桌美观庄重、雍容富贵，骨瓷杯盏润泽通透、花面清高典雅，列酸萝卜、拌皮蛋、泡黄瓜、煮花生四小碟。任文学四人外，尚有六人同席。任文学说：“先作介绍，这伢子妹子是新招两秘书，今天来报到。金怀瑀、覃兰，师大高才生。小金、小覃，这几位领导是市委宣传部赵科长，第一美女；市交委钱主任、孙主任，市电视台新闻部李主任，晚报社周主编，这位警察叔叔是我们白杨坡派出所吴所长。”惟独那市委宣传部赵科长相当引人注目，二十七八模样，穿象牙白套裙，面如凝脂，唇红齿白，身材稍微发福，左三右三沉甸甸戴着黄金、钻石、翡翠戒指。金怀瑀和覃兰一个个点头喊领导好。临门空着四张椅子，覃兰挨着唐大雄，金怀瑀挨着任文学入席。头一回遭遇实战，金怀瑀头脑麻木，预备的应对套路全无从发挥好，只一味傻笑倾听，希望不要喝酒，早点混过这餐饭。
唐大雄令侍者快搬两件“金牌兴华”、两瓶红酒。任文学外七位男士面前各摆一瓶“金牌兴华”，又望两位女士杯中倒满红酒。金怀瑀家教严，父亲金泽廷对烟酒管得紧，熟识之人知他滴酒不沾，见手榴弹摆面前，战战兢兢，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任文学。任文学是标准帅哥，对饮食相当挑剔，烟酒也素来不沾。此时他先声明自己不喝，金怀瑀也就附和一句，有人不干。
钱主任首先发难：“不跟文学搞杯酒，吃饭太没意思。今天路桥四人，我们六人。赵碧和那美女同志搞红酒，我们几个都搞啤酒。你文学不参与，这小老弟不参与，就剩下我们五挑一，也太冒意思哒。”任文学说：“我喝不得酒，闻不得酒味，你老兄不是不知道。这几天又在吃药，我等下以茶代酒敬各位。”钱主任说：“你冒病吃么子药？上次吃妇科千金片，这次是乌鸡白凤丸吧。”不待任文学回话，孙主任出来圆场：“钱哥，没少见过文学风流才子钓妹子，又几时见过他喝酒。他又不是你我这种粗人，就不要逼他。我看文学就随便，爱吃药，喝酒，喝茶，喝牛奶，喝人奶都随便。”钱主任说：“瞎说，哪里有人奶咯。”孙主任看看赵美女说：“这么多美女，怎么会没人奶呢。”唐大雄招呼侍者给任文学和两位女士上三盒牛奶，金怀瑀顺势让加一份。任文学说：“我不喝牛奶，有细菌，不如喝茶。给赵碧和小兰上白玉奶茶。”钱主任提高声调：“文学喝牛奶人奶都随意。我们五个人搞唐主任一个总不成事，这个帅哥小老弟一定要参与，文学的酒你要代他喝掉。”
大家朝金怀瑀望来，他如芒在背，连声申辩：“各位领导，对不起，我从来没喝过酒。”钱主任说：“大学生不会喝酒，你如何讲我都不信。不吃不喝，怎么工作？”金怀瑀说：“领导，真不骗您。”钱主任说：“不可能撒，那办公室还搞得下去。任哥，你的兵要好好锻炼勒。”
金怀瑀为难，向任文学、唐大雄求救。任文学不同情他：“这不是我的兵，这是温主任和唐主任的兵，我只负责把他们招来。怀瑀，领导要你喝酒，是看得起。搞办公室要喝得酒，喝几瓶吧！”唐大雄低声说：“这两瓶喝完，啤酒没事的。得罪领导不好。”办公室老新正副主任发话，金怀瑀不敢推脱。
金怀瑀倒酒，泡沫溢出杯口，隔座周主编见状，提起面前酒瓶说：“金老弟看样子真不太会喝酒，从倒酒就可以看出来，不太有经验。老弟莫怪老兄我好为人师，我们不会喝酒的人，一定要学会倒酒和劝酒。倒啤酒有套路说法，让老兄先献丑。”任文学说：“看紧，跟周大主编多学。”周主编说：“中国酒文化博大精深，愚兄只略知一二，不过道听途说，学点皮毛。”将杯身微倾，“歪门斜倒”；手腕一抬，瓶中酒缓缓“杯壁下流”；酒快满，轻轻扶正杯身，叫“改斜归正”；杯中金波荡漾，“充满黄色”。表演完，周主编将杯置金怀瑀桌前，再道声献丑，笑容可鞠，大家齐声赞道：“雅致。”金怀瑀端杯，任文学按手徐声说：“稍等。知道岳阳喝酒敬酒的讲究吗？”金怀瑀和覃兰摇头说：“不知道。”唐大雄说：“岳阳敬酒，一要响，二要低。响就是碰杯要响，低就是杯身要低。”
任文学说：“喝酒为什么要碰杯？目前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古希腊人创造的。传说古希腊人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在举杯饮酒之时，人的五官都可以分享到酒的乐趣：鼻子能嗅到酒的香味，眼睛能看到酒的颜色，舌头能够辨别酒味，为什么偏偏只有耳朵被排除在这一享受之外。怎么办呢？希腊人想出一个办法，在喝酒之前，互相碰一下杯子，杯子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传到耳朵中。这样，耳朵就和其他器官一样，也能享受到喝酒的乐趣了。另一种说法是，喝酒碰杯起源于古罗马。古代的罗马崇尚武功，常常开展”角力“竞技。竞技前选手们习惯于饮酒，以示相互勉励之意。由于酒是事先准备的，为了防止心术不正的人在给对方喝的酒中放毒药，人们想出一种防范的方法，即在角力前，双方各将自己的酒向对方的酒杯中倾注一些。以后，这样碰杯便逐渐发展成为一种礼仪。我们岳阳人喝酒碰杯的礼仪不知道起于何朝何代，这个其实不重要，你只要端起酒杯，干脆一碰就可以咯，碰得响就说明越豪爽。”唐大雄说：“另外一个就是给领导敬酒的时候，你的杯口一定要比领导的杯口低。这才成礼数。”
十几道汤菜陆续上齐，侍者分汤，任文学朗声说：“怀瑀、小兰，这桌酒席是著名的招财进宝宴，又叫‘金在岳阳’，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两层含义，一是菜取金银财宝名，如那四小碟叫翡翠黄瓜、玉片萝贝、琥珀皮蛋、玳瑁花生。二是你们这对金老板开金口封的金童玉女，是路桥的璞玉瑰宝，把你们招进来就是招才进宝。我们先说美食，再谈人事。这龙鳞豹斑罐装的是金桥宾馆头牌菜——招财进宝汤。岳阳三宝，听说没。”覃兰说：“岳阳楼记里没提，也没上网查。”金怀瑀说：“全国十大名茶有君山银针，不知是否三宝之一。”任文学说：“读书人都知道文房四宝是笔墨纸砚，很多岳阳人却不清楚岳阳三宝，就不为难你们。岳阳鱼米之乡，物华天宝，三宝就是一金二银：君山银针茶、洞庭金龟和长江银鱼。我们请学富五车的周主编来介绍吧。”
周主编扶眼镜说：“不敢当，献丑。大家看茶杯，产于洞庭湖中的君山银针，色泽金黄，芽壮匀齐，银茸密附，甘醇清爽。用开水冲泡时，芽尖朝天，直挺竖立，悬浮杯中，每一茶叶含一小珠，宛如舌含珠，又如万笔书天，继而缓缓下沉杯底，三起三落，堪称茶中奇观。君山银针历史悠久。《湖南省杂志》载：君山茶盛称于唐，始贡于五代。此后历代都专门作贡茶。1956年在莱比锡举行的国际博览会上，被誉为‘金镶玉’的银针茶获金质奖。”金怀瑀说：“金镶玉？了不得，和我大哥一个名字。”
周主编说：“银鱼在1918年在巴拿马国际名产会上被列为世界名产之一。据清《巴陵县志》记载：”银鱼产洞庭湖岳阳君山水域，中外名产矣。‘银鱼的来历，有一个美妙而神奇的传说。相传王母娘娘因孙悟空偷了她的蟠桃，气得两眼冒金花。成天无精打采，披头散发，不幸将头上两根银簪掉落在洞庭湖里，化成一对银鱼，洁如水晶白如银，体形细小而透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银鱼的始祖。银鱼不但肉质细嫩，而且含蛋白质丰富，并具有滋阴补肾之功能。唐代白居易作诗以赞：“庭前供白子，天然三寸长’，他所说的”白子“就是银鱼。从而可见小小的银鱼从唐代起就成为了席上珍品。传说清朝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多次品尝银鱼。银鱼生长缓慢，产量不高，价格很昂贵。”
周主编喝口茶继续说：“金龟又叫金甲龟、蹑龟、芝龟。据清嘉庆《巴陵县志？物产篇》记载：”君山产蹑龟，其板中断摺之如蚌。‘金龟的生活习性与一般的乌龟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点。金龟生活在陆地上，觅食虫蚁、蚊蝇，穿行在茂密的竹林之中。每当山雨欲来，天气闷热，它们悄悄地爬到路上，或潮湿的山沟里歇凉。金龟既美丽又清洁卫生，没有一般乌龟身上的那股臊气。因此有人将捉来的小金龟放入衣箱内，可以起到防蛀的作用，且没有排污物，两、三年不喂水和食物也不会饿死，因此，有’千年金龟‘的美称。相传从前，君山有个小和尚捉了一只小金龟垫衣箱，过了43年后，这只乌龟仍然活着。金龟是高级滋补品和珍贵的中药材，蛋白质含量高，营养十分丰富。龟甲可以制成补阴丸、活络丹、再造丸等高级滋补品，可以补元气、生津液。冬夏皆宜。不过，现在金龟濒临灭绝，很少做菜用了。“
大家为周主编的博闻强识鼓掌。金怀瑀说：“原来这锅汤还有这么多故事听。今天能够喝到金龟汤，真是三生有幸了。”覃兰问：“那岳阳三宝汤是君山银针茶、洞庭金龟和长江银鱼熬的吗？”任文学说：“我们这玻璃杯中喝的便是君山银针。茶叶不能入汤，用团湖翡翠湘莲代替。这汤因冬夏两季不同。夏季补品宜以清淡芳香为主。清淡则易消化，芳香能刺激食欲。因此这汤不能煲得太过，还要加入甘草、薄荷。冬季要大补，故而药料更多，工序更复杂，具体的做法要问大厨。熬这汤不用别的水，用平江福寿山的矿泉水才是正宗味道。”
一桌菜真是琳琅满目，堆金砌玉。饮品有白玉奶茶、君山银针；甜品有蜜饯金枣；点心有水晶梅花包；热菜有持炉珍珠鸡、金腿一品肘、玛瑙鱼丸、鸡丝银耳；素菜有珊瑚白菜、明珠豆腐、玉面葫芦、香芋茨实金瓜盅、玉笋蕨菜；粥有珍珠米粥。
汤喝完，任文学端起茶杯，高声说：“开始吧，小金、小兰，路桥的敬各位领导。”喝啤酒的一饮而尽，喝茶的喝了一半，喝红酒的赵科长喝了一指，覃小兰和金怀瑀只抿了一口。随后，任文学与唐大雄交叉向客人单独敬酒。任文学举杯齐眉，向对面的赵美女抛个秋波，说：“赵碧，你是第一美女，又是市委领导，这里你年龄不大，地位最高，我先敬你。祝你幸福快乐，爱情甜蜜。你随意，我喝光。”赵美女说：“文学满有味，端杯茶敬人家，还好意思说喝光。”钱主任说：“你刚刚没听出她的话，要你随意，随意是随便的意思不？”李主任说：“什么幸福？是幸运的姓，还是性别的性？”唐大雄说：“任部长是真心实意敬各位领导，他不喝酒，我以酒作陪，来敬大家一杯吧。祝任部长和赵姐爱情甜蜜，祝大家爱情都甜蜜。小覃、小金一起来，大家爱情甜蜜。”金怀瑀和覃兰赶紧起身与大家碰杯，就着这气氛，一口咕噜下去。
钱主任把自己酒瓶摇了摇，发现没有酒就扔掉，重新拿了一瓶过来。他朝金怀瑀这边瞄了一眼，发现金怀瑀的酒基本上没动，眼睛里放出光来，右手双指指着金怀瑀说：“这个金老弟，喝酒满厉害。唐主任，你要说清楚，你办公室的人就这样喝酒的？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唐大雄赶忙陪不是：“小金刚来，不会喝酒，以后领导慢慢栽培。我先敬您一杯。”钱主任忙把唐大雄的酒杯一推说：“那不行，你已经敬过我了，这一杯我敬你。”于是一口喝了，马上又倒了一杯，“但是这位老弟就真的是厉害。现在的大学生吃喝抽赌，样样搞得，我看金老弟是真人不露相。来，把酒倒满，你钱哥来敬你一杯。”
有人附和，有人劝阻，有人静观。金怀瑀很烦躁，但是感觉初来乍到，不能伤了和气，更不能太丢路桥的面子，只能委屈自己，就提起瓶子一口喝光，算是敬他。一瓶酒把金怀瑀呛得满脸通红。
钱主任很得意，对大家说：“我说金老弟真人不露相吧！现在的大学生，五毒俱全，我们都落伍了。你看他刚刚喝酒那样子，哪象个生手撒。他脸红，更说明他喝得酒。文学、唐主任，这是你们路桥的希望，要好好培养，提拔重用啊。”任文学四人齐声说：“是是，还望各位领导多多栽培。”金怀瑀心中受了冤屈，心想这喝酒的套路是现学现卖，刚刚你和唐大雄显敬意比谁杯子低都低到地板上去了，傻子都应该明白。
话题已转移到大学生身上来。钱主任说：“李哥、周哥，你们媒体很潇洒，妹子见得多。”派出所吴所长说：“前天才办个案子，四闾学院一女生家长把她男朋友砍伤了，女的怀了八个月的毛毛。”任文学说：“那是现在大学性教育课没搞好，我看你几个老兄可以开性教育课，当教授博导。我去年在师大给小金他们总结过，大学生活史就是打胎史。”周主编说：“时代不同了，我们那时读大学没这么懂事。马路求爱、写情书、介绍信、介绍人，如果我们不说，大概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象和理解。在八十年代初，手机、QQ、MSN、视频这些交流方式都还不成熟的时候，喜欢个女生，只能写写情诗，递下纸条。”李主任说：“你老兄的好文笔怕是那时侯练出来的吧！现在的大学生也确实是快，什么闪婚、一夜情，两天时间就做一起去了。这样的事情多得去了。”吴所长说：“三天时间结婚的都有咧。岳阳的记录就是三天，两人星期五认得，星期一去登记，还因为民政部门搞双休。”
钱主任说：“你们两命好，读的名牌正规大学，算正规军；文学、吴哥军校毕业，算野战军，炮兵部队；兄弟我连大学朝南朝北都不清楚，初中冒毕业就砌房子去了，只能算民兵。赵碧，你大学几多人追？”金怀瑀和覃兰听了这话，觉得粗俗不堪又特别好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时候真想拍案而起，为大学生申辩，不过又承认他们说的是实情。任文学却开赵美女的玩笑：“赵碧怕是三军用命，海陆空一齐上。有句诗说‘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估计讲的就是她。”
赵美女微微笑说：“哪有那么多。你们这些人老不正经，玩笑不要开我身上来。要注意下场合，有下一代在这里，祖国的花朵还要培养。别尽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看人家脸都红了。来来，说点别的，不说就继续喝酒。”钱主任不服气：“什么下一代，又不是红花伢子红花妹子。要是红花伢子红花妹子，才能叫下一代，那也只能到幼儿园去找，我们这里是没得的。赵碧，你要喝就跟金老弟去喝。他那酒瓶子大些。我们喝四五瓶了，他那一瓶还没倒完。”
唐大雄看几个人的酒都喝光，就招呼服务员给每人再上两瓶啤酒。钱主任大手一挥说：“啤酒不搞，要搞就搞白酒，一人两枝小枝江。”赵美女说：“你去喝你的白酒吧，我不参与。来，小金、小覃，帅哥美女，我敬你们。”
她对两人微微一笑，起身向金怀瑀稍一欠身，纤指优雅地握着酒杯。金怀瑀和覃兰赶忙起身还礼。任文学在旁边指导边打趣：“碧姐是市委第一美女，给你们敬酒，面子不小。小金，你的第一次，准确的说是喝酒的第一次不应该给钱主任，实在应该把给碧姐的。赵碧，你作为大姐作为领导，要多照顾这位帅哥小老弟，做生活上的带路人，情感上的引导者。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伢子是师大文学院高材生，才华横溢，还是学生干部、共产党员。就是太纯了点，腼腆了，至今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下一代。小金，碧姐的手机号码我这里有，以后感情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尽量可以找她。今天，你多敬几杯酒，把她陪好了，你的终身幸福就有保障了。”金怀瑀脸热又哆嗦，挤出三个字：“赵科长。”赵美女有点不高兴：“不叫科长，太严肃，叫我赵碧吧。你别听文学瞎说，你要学坏就应该拜他为师。”钱主任说：“赵碧啊，难得难得，今天收了个原装的红花，玉面书生小白脸。运气好得应该去买码，买500万。还有那小妹子，一直不做声。你同学跟了赵碧，你也找个人成双成对吧。我结婚结早了，家里一把手又管得紧，没那好福气。这里没结婚的就只有唐主任，钻石王老五。唐主任，对女同志要多照顾。唐、覃——谈情说爱。哈哈哈哈哈。”金怀瑀这时突然来了灵感，对赵美女说：“碧姐姐，爱情甜蜜。”
这一餐唐大雄喝了八瓶金牌兴华，两瓶小枝江，不愧为枝江王子。金怀瑀在敬了赵美女之后偷偷跑到洗手间装模做样呕吐一地，反正也没谁注意他。钱主任们已经被唐大雄干到桌子下，缴械投降，部长和赵美女沙发上说笑，覃兰满脸红霞照看着唐大雄。金怀瑀的手机响了，爸爸金泽廷发来短信：“小心谨慎，严肃活泼，多看少说，注重口碑。祝马到成功，万事如意。”
（责任编辑 彭清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