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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妹妹的一封信

来源:原创作者:朱柳斌
时间:2013-03-22 20:11:00点击:

璐平小朋友,再过几天你就十岁了,姐于这个略带着泥土气息的清晨,伴着鸟语,为你即将到来的十岁生日写点什么,也祝愿你未来的人生更加精彩。

人们常说“三岁看老”。在所有大人们的眼中,你是最优秀的那个,在幼儿园时,你比人家晚一个学期,你便花上比别人两倍的时间来赶上他们,人家在玩,你却在烦恼着加减法。你很听话,看姐姐不用人接送,你说要和姐姐一样勇敢,也不要人接送,背着那么重的书包,闯过马路和人声鼎沸的市场。傻孩子,姐姐那时上初中了呀。也许,有一天你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会不会怨怪家人对你的苛责?让你那么小的孩子走完这么长的路呢?因为他们似乎也忘了,我是初中生,你是个五岁的孩子。

你的成绩,很快就因为你的勤奋刻苦有了回报,小小的手指被磨出了茧子,每每看到你面对琳琅满目的吃食而无动于衷,只记挂着还有作业没写完,说真的,姐姐很心疼你。

后来你开始正式上学了,你在我的母校读书,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教你的老师是当年全校最可怕最凶的,多调皮的男生在她面前都服服帖帖,连家长也惧怕她三分,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师,成了你人生路上的第一个领路人,她是那样的喜欢你,甚至当我回母校碰上她时,她都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你的喜欢。

亲爱的,你很幸运,在你的启蒙阶段遇上这么一个好老师,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你身上,为你寻找各种机会展示你的才华,让你一个出身于平凡家庭的孩子,享受到如公主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那次你跟我说你要参加学区的演讲比赛,我阻止了你,因为你在姐姐心中是那样的脆弱,我害怕那样的场面上的失败你难以承受,会对你造成心理阴影。你们学校,我很清楚,在学区排名永远垫底,那是的我们便是如此,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到了学区,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卑微到尘埃里。可最后,你还是去了,出乎意料地,你赢了,而且是学区第一,知道吗,亲爱的,我到现在都遗憾那天没有人为你照一张相片,我多想看到瘦瘦小小的你,站在红旗下,在高高的演讲台上,看到那么多或轻视,或赞叹的目光,是怎样把演讲稿一字不漏地背出来的。

你的光辉,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大家总对我夸你是天才,可他们哪里知道,你有多认真,多努力呢?

之所以你会那么努力,是因为你的面前都一道挥不去的影子罢。

亲爱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常希望我们可以换过来。姐姐是个理想家,从小就活在幻想中,不喜欢努力,随遇而安是我的清高,成绩也是平平。你会讶异,为什么常听人说我的好?或许是那些不经意的表面功夫罢。客人来时,我常常在写作业,买东西时我会挑最便宜的,有好东西我第一个给外婆,所有的这些,让大家到现在还记得,每每说起我们一院儿的孩子,个个都夸我最懂事。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即便我挑了最便宜的,得到的往往是最贵的,或许当时并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不过是因为有个好外婆,那样宠着我,让我的童年如此自在。便是这样,即便你比我小十岁,你得到的,却远不及我的多。你是那样固执,想要的就绝不放手,不愿委曲求全,不愿揣测人心。

你的成绩永远是最值得你骄傲的事,可是,也不尽然。记得那一次领通知书,见你许久没有回来,我去你们学校,一进教室,一群小孩子群聚起来,对着我大喊“岳路平没有考第一……”,那时,你在角落拿着扫把默默地扫地,场面有多痛心到现在我还难过,但希望你能够忘记。回到家,你什么也不说,只是改着自己的试卷,直到外婆的呵斥,你才哭了出来。我不明白第二名究竟以为着什么,但我知道,与你们而言很重要,早习惯了高高在上,退一步,就是丧权辱国。我可笑地自以为是,认为是你的盛气凌人太过骄纵,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除了和外婆争论了几句不该对你太过苛责之外,我竟没有和你谈一谈,真的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只希望那件事没有影响到你才好。

后来,因为第二名的关系,外婆认为是因为你当班长太过劳心的缘故,所有你不再当班长,可是还是最后一个回到家,你很委屈得哭,既然不要我当班长了,为什么班长的事却都交给我?好孩子,会抱怨就好。之后的考试,你永远是第一,甚至会高出第二名许多,班长一职责无旁贷地回到你肩上,听外婆说,你还是每天很晚才回家。

我们住在一起,将近十年,但真正相处的日子,不是很多,我长你十岁,所以我很好把你作为玩笑的对象,对你永远是忽冷忽冷,当洋娃娃一般要打便打,要亲便亲。但去年的这个寒假,却有些不同,或者是觉得自己未来要当老师,所以想多了解了解你吧。你或许从点滴中窥出了我内心的浮躁和没来由的不安,和家人一样,对我避而远之,却会在每次你们其乐融融的享受着美食时,巴巴地跑来给我送些吃的,每次还被我无礼的会呵斥。我真是个不太称职的姐姐,有一个这么贴心,这么乖巧的妹妹,却恶语相向。所幸我还会写点东西,或许可以称得上比起其他姐姐更引以为傲的地方,没有那些温柔的爱抚,至少在你满十岁之际,给你写点什么。

亲爱的,小学永远是人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因为它很长,占据了你将近二分之一的学业生涯,也因为它是你脱离家人的怀抱,用自己的手去触摸世界,用自己的眼光打量社会,获得新奇与知识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你们会用稚嫩的小手写下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放飞理想与童真的时光。草长莺飞的春天里,携三五好友,把书包藏在石头后面,去小溪边摘几朵野花,寻几根“仙草”,或者胆子大点,学着爬树,去河里游泳被螃蟹夹着脚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笑,被蜜蜂追着到处跑,满身泥巴回到家里,少不了挨顿骂,或者仗着平时的听话偶尔撒个谎,在梦里继续飞翔。现在的我们,每到一处就会拿着相机,好像数码合成的到要比肉眼所见来得真实,其实谁没见过那些东西呢?不过是要拍个照,留恋一下,以便将来忘记了。你们却不需要害怕遗忘,那些属于你们的欢乐,会永驻在童年里,在回忆里开花结果,只管大胆得往前走。

上次看到你们班的作文,罗彩霞写她最好的朋友是你,我特别高兴,去年你好像也写过你的好朋友是她,我满怀希望问你,你们是不是最要好的,你告诉我,你写了她,她便写你。亲爱的,友情是不可以拿来交换的,或许你不懂。你跟我说你在班上人缘不错,可那一幕又是从何而来?我不是苛责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外婆她们影响太深才好,她们说世风日下,连小孩子都不必我读书那会儿,她们事对社会失望,把这种思想强加给你、可你是个孩子,就不能用如此世俗的眼光去看待,朋友之间,不是相互吹捧,而是相互扶持,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有人为你打抱不平,在你高兴的时候有人和你一起分享喜悦。不过,这也是相互的,你首先要为自己,能否做到这样?

亲爱的,我不知道现在世风有多不好,但希望你永远保持一颗童心,不要被过早打上世俗的烙印,对朋友,坦荡一些,不要打小报告,不要只顾在老师面前图表现,毕竟,最后陪着你的,是那帮铁到分不开的死党。

你的性格,怎么说呢,五岁前的你,很听话,很乖巧,可后来,你却有些骄纵,特别喜欢哭,并且年龄越大,眼泪不减反增。外婆说,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占据了本该属于你的那些疼爱。我所想要的,从不屑自己去争取,是我的便是我的,我窃自以为得意,但近来诸事不顺,撞多了南墙,也就悔不当初了。既然我们一个不喜欢去争,便有一个喜欢去争的了。很小的时候,你便要什么就不放手,学习是这样,东西也是这样,甚至不惜毁掉。这样的心境,有些可怕了些,好在你长大了,明了事了,这些情况也没怎么发生。或者是我离你远了些罢。说到这里,外婆他们一定要为你打抱不平了,你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乖孩子,我却用我那套自命清高的哲学来责备你,有什么资格呢?

但诚希望,过了十岁,眼泪少点罢,争取是好事,干嘛折磨那水汪汪的眼睛呢?比起其他的孩子,你已经很不错了,你从不吃别人的东西,也不干些小偷小摸,但你再努力些吧,看到好的,不要一味求父母给予你,东西能用就好,穿得干干净净就是最漂亮的。那两个字我还不会用来说你,也希望永远不要出现在你身上,之所以过早地写出来,是因为你十岁,我便二十岁,比起你,我更要注意这纷繁杂扰的花花世界。我浮躁,因为别人的光芒刺了我的眼,乞羡别人所拥有的美丽,身材,名牌,家世,可那样怎么样呢?我甚至不能像你一样看到别人有什么,也求着父母买一样。那些东西,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欲望压倒尊严,可笑而又可悲的事便从此不断。回想起去年,这样的事夜没少做,在此也像家人检讨一番。我老想着独立,便从自己买衣服做起,想着要脱俗化雅,经济又不允许,买了一堆地摊货,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都不敢穿,每每看到,就是眼泪也要笑出来。又如高跟鞋事件,手机事件,闹出了不少笑话,“衰神”也因此杨名。

嘴巴再甜一点,记得以前的时候,母亲说我嘴甜,可我完全没印象了,似乎是没有的事,我挺反感这事的,但“嘴巴甜是本钱”,你要学着和人交往,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你的将来计。你在学校有老师宠着,自然不必要去哄老师开心,那是因为你成绩好,作为我的经验,老师们在课堂上喜欢成绩好的,在可与,更喜欢那些随和大方敢同老师顽笑的。我被排出在这两者之外,所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对于前者的悲剧我也看得明白些。你几次在路上碰到老师都躲着走,我倒不太喜欢。,所以再大胆些吧,你不是用不着自卑的。

最后要说的,就是做你自己就好。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的优秀是你强加给我的。这次回去,你对我的头发乃至手指也都流露出一种羡慕,我便觉得这一点尤为严重,甚至是根本。你成绩拔尖,而我七个人一班也只能考第三;你听话懂事,我还离家出走,顶撞父母;我不招老师喜欢,所谓你听到的老师的赞美不过是事后他们良心发现补缀给我的溢美之词而已。所以,不要把我当成你不可超越的目标,你会做得很棒的,不要给自己压力,好吗?

每周日我都会写一篇日记,今天提笔居然洋洋洒洒数千字,或许你现在不能尽懂,但我会存在这里,希望对你的人生,有所裨益。

癸巳年二月六日晨起作

(责任编辑:蔡雅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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