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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断想(二)

来源:文学院在线作者:15级 张文瑾
时间:2016-07-16 01:37:58点击:

  磨合。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到达和睦。这个过程泛泛称之为,磨合。人与机器需要磨合,人与艺术更需要磨合。

    在前两天的走访、采访过程中,我们学习到了许多有关侗锦纺织过程的知识,也在侗锦博物馆中看到了馆藏的织锦过程中所需要机器与工具,里面大都是有些年岁的老机器,看上去有一种功成名就的气场。而今天的走访,我们寻到了可以为我们现场织锦的阿姨们。本以为看到的是一场人与机器的视觉盛宴,结果却是另一种收获。阿姨们织的并不娴熟,可以说有一种生疏的感觉。原来,是之前的那批机器太老化了,不得已新进了一批全新改良过的机器。新的纺织机解放了双脚,不用再依靠脚的配合,只需要双手就可以织锦了。

    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可真正实践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上了些年岁的阿姨从小就习惯了老式的机器,她们用双脚勾画了大半辈子,如今忽地没了双脚的用处,我想,反倒是不习惯,脚上心里都会觉得空落落的吧。阿姨们与老式机器磨合了太久,他们之间或许早就营生了那种超越事物本身性质的感情。而今新的机器固然简便,却更让她们显得些许无所适从。手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时代却在一点点变迁,制造商打着科技进步的名义把最初的机器改造成如今的模样,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手艺人需要和她们的伙伴磨合啊。没有磨合而制造出的产品或许终究是无感的吧?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提到艺术,那也是同样的说法。无论写文字的作家、拍照的摄影家还是绘图的画家,即便是尘世中平庸的凡人,在艺术的层次上,他们也需要磨合,与手中的笔、胸前的相机、眼前的画板或是生活里任一事物的磨合。为什么科技越发达,人们心中却愈加空虚,做出的成品也愈加仓促呢?不言而喻的,步伐越快,磨合越短,结果可想而知。

    你呢,你与世间万物的磨合还在继续吗?

  (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四日 于湖南怀化皇都侗族文化村)

  日出与日落。

    计划拍摄的侗锦纪录片的素材在前几日的走访中陆续已经完整了。晚上开会时,学姐讲,还是缺少一些细节上和磅礴一些的景象,还是要去采集这些素材。磅礴。提及这个字眼,我首先想到的无疑是太阳了。记得有位诗人写过有关太阳的一句话,如今已经记不太清,大概是:

当你厌倦了生活的桎梏

也要在太阳面前挺直腰板

然后用酒或者浓墨大哭一场

那经久不息的悲壮在于

你永远重复着开始和结束

    晴天时,正午的太阳总是太过锋利,人们不敢拿镜头聚焦于它,而日出与日落却是摄影家把玩的常物。人们喜欢日出,因为它代表着新的希望,是红红的鲜血与火焰;而日落更像是疲软的日子里,舒适的清闲,是淡淡的忧伤。所以我决定早起去拍摄皇都的日出,再在晚饭时分把食物的事情暂且搁置,专心在镜头后等待最美的晚霞与日落。但天公却总是不作美,这两日的清晨总是阴沉沉的,还飘洒着小雨,让我愁绪满满。但也想着有时候真正的美丽是需要等待的,一番波折后的日出更能让人陶醉其中。期待天晴的早晨,期待皇都的日出。

    前几日的晚饭时,透过半开的木窗,在不经意间总能看到太阳下山。在山的那边,落日的路线像是一条无名的道路,感觉它走得坚定,它却几乎不通向什么地方。落日总是那样神秘,但神秘过后的昏沉却也是必然。生命抑或生活总是这样,少一些完满,但足够给人以期待,给人以希望,去迎接新一天的朝阳。于是我尝试在楼外架起三脚架,记录下侗族人在这山水间一天生活的终了。

    其实我想说,朝阳与落日总是能令人感动,只因那一刻它的锋芒熔成了圆润的辉光。

  (二零一六年七月十五日 于湖南怀化皇都侗族文化村)

 

  异乡的天籁。

    今日仍是小雨的天气,预定的行程也因为天气的原因而不得不耽搁。大家开始重新计划今日的工作,我便和学姐一起去到了当地著名的音乐工作室,采访了工作室乐队中几位颇负盛名的乐手。第一位接受采访的乐手年轻一些,乍看上去身材小小,皮肤黝黑,便在心中默认了他敦厚老实的形象,在接下来的采访也无一不印证了我的第一印象。

    年轻乐手非常认真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他说,为了让我们民族的乐器演奏能够流传下去,并且为大家所喜爱,我们采用了古乐器与现代音乐相结合的方式,这样创作出的音乐得到了古典与现代的两种美,所以这是我们很骄傲的地方。之后我们从采访中知道了他们不仅仅在当地演出,他们还被邀请去大型的活动去表演。也曾经获得过许多荣誉,乐队很珍惜并且重视这些荣誉,每一次的演出、获奖照片都挂在了楼上的墙面上。

    最后他说,尽管我每天都重复演奏着这些曲子,但我并不觉得厌烦,因为自己本身就很喜欢,所以我很快乐。说罢,他憨憨地笑了。时间定格,我在一旁看着摄像机中的他,油然而生出一种他演奏时的情境,那种最朴实最踏实的声音境地。在快要回去时,他为我们弹奏了一曲,从一开始舒缓的曲调到后来慢慢迸裂出激昂的节奏,他一个人仿佛演奏出了高山流水的气势。

    看着他弹奏的乐器,那是侗族人民独有的手艺,他们用木头、竹子自己制作出专属乐器,侗琴侗笛都是他们的密友。在他吹笛子的时候,我暗自肯定了自己刚刚的设想,他用最平实的性情毫不浮夸地表现出了他对音乐、对生活的热爱,此时此刻,他的庄严与肃穆亦是对他的家乡、他的民族一种最真实的爱。

    这便是音乐的力量。我太庆幸自己略微读懂了这,异乡的天籁。

  (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六日 于湖南怀化皇都侗族文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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