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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不会消亡

来源:作者:23级 蒋鑫
时间:2024-04-06 11:16:35点击:

诗歌是什么?

如果被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或许有很多人不能作出回答,因为在中国,诗歌是一种流传已久发于感性的情绪表达物,它从千年前的岁月涉河而过,大概驶一叶扁舟,晃晃悠悠地搭载过无数人——这群人里有器宇轩昂奋力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帝王,有寥落群人浅斟低唱“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白衣卿相;有生不逢时望国哀叹“西北望,射天狼”的将军,也有生遇盛世杯酒大笑“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天上谪仙。大部分人答不出诗歌的定义,但是他们会沉吟着说出那些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诗句,然后告诉你:“这,就是诗歌。”

我想,这是藏在中国人骨血中流传已久的一种千年浪漫,也许并不显著,但从那个遥远时代田间有人在劳作的某一瞬间选择“唱诗”开始,就注定了中国天生是诗歌的国度,在这一片广袤土地上休养生息的人们天生是诗歌的民族。

当我们追溯诗歌的滥觞,于是翻开书架上那一册早已泛黄脱胶的《诗经》,纸页薄脆而文字依旧鲜活,你会遇着某一片浩浩渺渺的水色,沙洲上蒹葭丛生,河流侧畔有人哀婉诉慕着衷情,那即是你所知悉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然而时光流转,千年过去,也有人说这是一个诗歌已死的时代,因为诗歌不再广泛、不再大众,诗歌似乎被束之高阁,成为一种只供展台观赏的阳春白雪,许多人为着考试读诗背诗,但很少有人再为着所谓的真情与热爱写诗。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相信。

诗歌诗歌,所谓诗歌,在最初指的就是可以作曲唱和的诗文。例如白居易那首名动天下的《长恨歌》,虽然如今的我们已经不能再听到当年的丝竹管弦共奏一室是何等盛况,但单就其篇幅内容而言,已经可以窥见这只乐曲的基调应如宫廷烛火并琳琅宝器,装载的是贵妃的云鬟花冠与君王的孤枕难眠,那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找不回来的悔恨,也是浩荡天下富有一切也失去一切的遗憾。百年来的现代诗也有人唱,最著名者当属闻一多先生所作《七子之歌》,从HongKong到宝岛,从大陆这岸到海的那端,诗人与歌手共同以文字、以歌声,向世界同胞们献上来自祖国母亲的至深思念。千禧年后,诗歌也不曾灭迹,我们应当看到,在思想文化猛烈冲击的国际局势中,总还有人为诗歌的发展而奔走。《诗刊》杂志承古化今包纳各种优秀诗体,诗坛仍有新秀辈出;歌手许嵩在歌中写诗,试图用最初的美好撩拨人心;也有人把高考作文唱成诗,于是校园里的广播回荡着,学生们的耳机里回荡着,新媒体平台的BGM回荡着——是浔阳河边秋风萧瑟,有琵琶拨弦,歌女唱江月同沦落,生平多落拓。

前几天刚好有一款以传统文化中的诗词题材为背景创作的游戏《墨魂》宣告关服,在停服公告的博文下,有许多的哀求,有许多的不舍,有许多的感恩。离别之际,有人哽咽道“此是千秋第一秋”,她即将度过第一个没有墨魂斋诗人相伴的秋天,但也有人回复:“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就去学着苏子的道吧,他的词典里离聚本是一体,时空只是人类赋予自然的概念,只要人心中有一只可以穷游星空的浮槎,那么岁月长河上下皆可达到,在山水之间文字之中,我们总能与诗人时时邂逅处处相逢,长风入我怀,击节共君歌。

时光无情,以深刻又难捱的伤口向我们切身展示着什么是“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但还有人愿意葆有最后的温柔,告诉我们“虽盛宴难长,但诗情不老”,在流逝的光阴里,只要诗人还在、只要诗歌还在,那么在每一个心灵与文字共振的刹那间,我们都将重逢。

请去爱诗吧,去请读诗吧,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去写诗吧。春风摇晃是人间,夏蝉切切是人间,秋雨淅沥是人间,冬雪夜炉也是人间······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请把你的所见用文字写成诗,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有人爱着诗歌——好多好多年。

千年前的蒹葭会消亡,但也会变成诗永远留存在纸墨之间,或许某刻会有一阵微风路过,又把这页诗吹到下一个千年。

(一审编辑:李林林)

(二审编辑:邹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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