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首诗,在这首诗里,肯定有一段,属于旧时光。
在这些旧时光里,一定或多或少地夹杂着清晰的校园时光:清晨的校园广播里播放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之类的歌;散学后的喧嚣人潮,齐刷刷地奔向飘香的食堂,奔向一场朴素的“饕餮”;午后懒洋洋的时光里,白桦树和法桐的凉阴里,时光斑驳,隔壁班的女生在怯怯地诵着徐志摩的诗;晚自习的静谧里可以听见夏虫的吟唱,以及校园里桂树飘来的香,那是我们开过的最甜蜜的小差。
少年情怀总是诗。想起那些省钱去市中心的小摊上买两本卡带的时光,那些奢侈品,都是从食堂大妈的鄙夷眼神里抠出来的;想起那个时代飞来飞去的信笺,写满了单纯的友情和透明的想念;想起密密麻麻的文学社团,校园的报纸上,我曾写过的朦胧的小诗;也想起柳叶渐绿时我们弄鲜花惹碧草的一次郊游······
一切的一切,都如胶片,一次次地在我的脑海里冲印成册。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都还是帆布书包,清一色的双星球鞋,刷了一次又一次,只刷到蓝里泛着白,白里晕染了黄。永远都可以想到的几本课外书:除却《青年近卫军》,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除却《三国演义》,就是《聊斋志异》,只有几个“进步人士”才会读读汪国真,谈谈戴望舒。
正是老狼的《同桌的你》风靡校园的时候,这样的歌,多少要比《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激进一些,能激化一下我们懵懂的情愫,让我们在青春的暗夜里写下蠢蠢欲动的诗,多美妙的小心思呀!直至后来《栀子花开》《那些花儿》之类的校园歌曲出来以后,也没有压过当时纯真青涩的感觉。
那是校园民谣的时代,也是人心挣脱拘束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里,全社会都是校园,所有的先锋派都是从校园开始的,最终在社会里被无限放大。
那也是吉他风行的时代,谁若能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留一头稍稍长一些的发,肩上扛着一只吉他,再能在操场上蹦跶几下,一定会吸引不少同学的眼球。
那也是诗歌的年代,除了我谈到的徐志摩,戴望舒,汪国真,当然也少不了顾城,海子,北岛······谁能写得一手好诗,再配上庞中华一样硬朗的钢笔字,简直堪称校园明星。
那个时期的教辅资料还没有满天飞,各种周末补习班还没有盛行,校园,成了最美好最肆无忌惮的乐园,那里的每一处橱窗前和教室里都播撒着我们如诗一般的光阴。那个时期的梦呓最甜,没有梦魇;那个时期的关系最好处,没有青白眼;那个时期的你我都纯净得像山间的小溪水,哗啦啦地在岁月的河道里流淌着,还唱着青春最美的诗歌······
实习编辑 谢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