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实录】吴炫：文学研究的批判创造性思维

【人物介绍】：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讲席教授，中国语言文学学科带头人，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文化哲学创新研究中心”主任，复旦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原创》主编，《文艺理论研究》编委等。否定主义美学和文艺学创始人，倡导中国当代理论原创，对中西方文化思想和理论进行面对“中国当代问题”的性质改造。出版《本体性否定》《否定主义美学》《否定主义文艺学》等著作18部，在《中国社会科学》《文学评论》《哲学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390余篇。理论实践上以“本体性否定”为基本概念建立起打通文、史、哲的理论体系，在全国学术界产生了持续广泛的影响。

吴炫教授讲座

（通讯员：谭星瑶 刘文倩 郑咏诗）这个题目叫做文学研究的批判创造性思维，因为我们是修文学的，实际上批判创造型思维是一个哲学思维，它实际上是可以适应任何专业的这个思维方式。发展更新是学历史学科学，学其他学科的，包括学理我们都是适用的，因为这个批判创造性思维是哲学思维。

那么我首先解释一下他这个哲学思维和我们平时哲学研究思维的区别，所以我说的第一个问题，哲学的独在性。这个我用了一个词叫独在，大家一定知道哲学上有个叫存在的内容。存在这个词，还是个人，这些中我们可能更熟悉一些西方的理论。这个存在是一个发展历程，最早是这个实体性存在。到了迪卡尔，“我思故我在”，海德格尔的筹划展开。那么中国虽然不用存在，用道论，那么张岱年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接近本体，它大致可以理解为一种是自然性、物质性的存在，还有一种是人的存在，那么我们这里作为哲学思维实际上是指人的存在。但是我为什么用一个独在呢？就是和我们学术界包括中西方哲学，关于存在的理解区别。就是存在如果不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就不是存在。所以这是来源于我的否定主义哲学的一个对天地人志，就我下面要做的工作，就是为《连山易》春夏秋冬太极、阴阳八卦做一个不同于《易经》《道德经》的哲学理解。

我认为这样一个新的哲学理解可以解释中文化。中国的优秀文化不是老道文化，而是批判、改造、领导人，实现个体的一些创造。今天我们说起了四大名著，这个《诗经》渲染上面还操作起来，所以道文化可以解释盖棺的。所以他们的作品蕴含着批判创造性的文化思维哲学思维，而这样一个思维在我们今天的中国学术界可以说，百年以来都是被和遮蔽忽略了。同学们现在从事研究，从事文学研究或者其他的研究，这个研究不止哲学思维。所以我首先说中国哲学界基本上是哲学研究的思维方法，而不是哲学思维。

所以中国我认为千年以来没有出现观念形态的哲学家，就是说大家一定知道儒家有“六经”。那么六经以后，我们的文以载道实际上是一个《中经》。有写的文教行教，有中经元道所派生出来的文艺观。文学是个载体，所以既然是个载体，就形成中国文学史的文体演变，不只是文学变，文体也变。就文和道的关系，这个道是千年不变的。

然后我们的文学就是怎么理解这个道对不对？与时俱进，时代变化了，我们在今天可以对这个道有新的理解。但是六经作为一个道的基本，它是不能撼动的。然后到了 20 世纪，五四新文化运动，在这之前，魏源的《海国图志》开始。然后王国维啊，严复，大量引进西方文化，这个我们又把西方的经典思想当做道，但是中间的思维没有改变。谈现代性，你看看你离开西方，你不知道该怎么谈现代性。所以整个五四新文化运动一直到今天为止。中国的学术界没有哲学思维的学术理解，或者说这个哲学思维是被遮蔽的。所以从事——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现当代的这个研究生，你们研究如果是研究张爱玲，我就发现，因为我只是这个指导了几十年的关于现当代的文学作品博士论文。研究张爱玲都在研究，她受《海上花列传》影响，她受《红楼梦》影响，受儒家传统影响。你看这个思维方法，他总要用六经，用儒道释来说这个事，说这个作品他只提儒道释。然后张爱玲是怎么成为张爱玲的？不同于《海上花列传》和《红楼梦》这个东西是什么？苏轼不同于儒道释的哲学是什么？没人说也没人去思考。

这个在哲学，在我的理论就叫做，实际上是存在的异化形态。所以光说存在，光说人的内存在，我们这个人有思维，比如说海德格尔，还有迪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只要思考认识，你就存在说这个是没有用。因为我们思考认识都是按照六经来思考，认识是个群体共在的方式。然后说我感觉我存在也没有用，我们每个人都有感触，就是群体都有的那种功能，不能说中国就今天存在。因为你一旦说中国今天存在，你没有说中国这个在存在论上的问题。所以哲学思维一定要说我们今天中国人出了什么问题，你说我们是人，我说我们今天不是人。我说中国从新文化，从儒家文化以后，我们没有一撇一捺的这个人学史，你可能会很惊讶，就是大家知道一视同仁（这个单人旁的人）。在汉代有个司马迁，他提出过改变了一个字，他用批判创造性思维把这个单人旁的人改成了一撇一捺的人，但是我们都没有把它当做哲学家。司马迁是个史学家，或者说你顶多把它当做文学家，你没有把他这个批判创造性思维，确立一个他对历史哲学的一个认知，一家之言的一个认知，就一撇一捺的人进入历史了，用这样一个准则来写历史，这个叫存在，这个叫独在，所以这个存在是一个独在，它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所以我用的文学独在性，这个在我早期的以前的否定主义，本体性否定，中国都怕用存在这个词，沿用本体这个词，借用学术界的习惯用法，但是我这个存在叫批判创造性的统一，我对存在的界定。所以我最近看赵汀阳在中国社会科学，赵汀阳有一个第一哲学原理，我建议同学们都看一下。这个拼多多上有买，买书就要在拼多多上面买，我已经买了一床的手层书架，现在也就是一两百块钱，都是十多块钱一本，挺好的，有的是影印的。没关系，只要能看清楚就可以，大量的书。赵汀阳我也看他，提出里面有我行动我存在，他说存在这个动词。但是这个行动和动物的生存如何区别？动物的活动是不是也是行动吗？所以这个问题。

那么可能赵汀阳他最近在思考，这个深入思考，提出一个创世的评论。创世存在，我觉得和我的这个已经有点稍微接近了。我这个提纲是对这个一个前面的题目的一个说明。

我现在简单说一下批判创造性作为一个哲学存在独在论它是怎么产生的？就是人的存在要从人的体起源问题。那么我对人的起源说，不同于迄今为止的任何人的起源哲学观念，就是说比如我们最著名的人权运动对吧，那么人的文化符号，人是什么，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你也可以说进化论的，也可以说外星来的，还有什么的。那我这个地方，存在性，人成为人的这样一个价值冲动，是人自发的，请注意，不是人以外的任何力量导致的。所以宇宙，生命创生，人可以用文化，这都是自发性的。这个自发性和制约它的力量构成一个互动的形态，这叫阴阳结构。

那么在人可以成为人这个问题上，我就说一个猜想，这个猜想是可以惊艳的。比如我们设想人类的祖先，不管它是猩猩还是猿猴、四脚着地的动物，我们设想它是人类祖先，长什么样。我们现在不管它，和猩猩、猿都生活在一起，森林大火以后烧死了很多动物，也烧死了很多猩猩、猿，包括人类的出现，我们试想人类的祖先是吃果实的，也许会吃一些动物。这个我们不清楚，这个不重要，烧焦了以后，这个世界森林他们只能吃什么能吃烧焦的动物的尸体，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啊，就是你只能吃得到那个东西。猿和猩猩他们也吃，所有的动物，你要求生存都会吃这些烧焦类的东西，甚至连树皮什么东西都可以吃。但是就是这个人类祖先，这个一些动物吃完以后烧焦那种东西的感觉可能是有一种香味，它和生食的味是不一样的感觉。注意这种这个不一样的意念是人的起源的意义。但是这个时候人没有理性思维，它就是一个感觉。所以生命是感觉，不是思维，你如果是思维，这个烧焦的东西原来是火烧的造成，开始以后就会不注意保留火种，就天上打雷变成了火。这个时候他是注意保留活动。这个注意保留活动的行为，已经是初步的批判创造性思维的起源和来源，就是它是一个人为的想用火在吃烧的这种食品，它成为一个人的主动的意识。好了，也许有一天一群人的祖先在河边走路，四脚着地走路，他们走路，一直在河边。但是在一个烧焦了的这么一个食品和生的食品有差异的感觉，生成之前那就是动物的走路。但是有了这么一个火，可以让烧焦的东西产生一个和原来吃的东西不一样的感觉。他对火是敏感的。对不对？前脚贴鹅卵石，这个鹅卵石撞击另外一个鹅卵石在夜空中挥着可能会有多花，请注意，这非常重要。如果没有一个火可以带来这样一个烧焦的香味的果实，那么一个意念，那个火花他不会注意。但是有时候一年以后，石头碰石头会产生火花，他从此以后就会怎么样主动地用石头，手脚分离是主动的。

但是这个时候请注意劳动没有产生，你可以把剃石头作为劳动的起源。但这个时候手脚还没分离，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我们在说劳动的时候是使用工具的时候叫劳动，使用工具可以成为可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包含着这样一个成为人类的这样一个生命体的，它的纪念活动，劳动引发改革。而这个意念的结构就是批判创造性的思维的起源，因为批判创造型思维就是讲两个事物的性质不一样的关系。在那个时期只有烧焦的东西和真实的性质差异，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能够。

所以我用这个例子来说明火成为一个主动保留火种，到主动生火产生熟食，然后熟食以后再变成烧烤，然后再更进一步给我们评判烧烤之间怎么烧怎么烤。你看有火的猿人，这个历史也是相当漫长这么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火在不断的烧，火在不断发生变化，这个变化中也有批判创造性思维，和原来的烧的东西不一样，都是烧。所以我们今天的所谓各个地方湖南的影视文化什么什么，就他搞到今天就搞成这个样。但是我在这里补充一句，就是我们各地的这个影视文化这个几百年，我不知道湖南这个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几百年几十年下来都是一种口味，一种搭配的方式比如小炒肉这个辣椒炒肉片，这样就是炒了几十年几百年下来还是这样的话，这个里面就有批判创造型思维的问题。请注意，这时候已经进入我这个提纲所说的，你只是在延续，它就变成什么了，就是相当于人起源的时候，我只是生食，我一辈子吃生食，延续下来，你就是猩猩。道理很简单，就是既有的东西，如果我把它延续下来，你就是还是这个东西的属性。所以我们六经、中经几千年来延续下来，你就是六经的展示者。所以中国哲学史严格说来是六经解释史，这叫中国哲学研究史、学术史、展示史，不是哲学史。五四新文化运动，或者明清以后，近代的这个学者，像严复、王国维，都试图把西方的个体权利，这民主自由平等和儒家的仁爱打通综合，想进行变革。但是由于缺乏的是批判创造性思维，批判创造性思维最重要一点，它起源于它的独特的哲学问题，就是他没有这个哲独特哲学问题提出，他只好用儒学和全西方个体权利来看中国，而个体潜力缺乏儒学的温暖和温情，然后既要温情，又要个体权利，能不能成为一个中国新文化呢？就是这样干这个事，你之后同样存在的问题，民族文化心理积淀，还有康德、黑格尔的这个学这三大学所形成它的看问题的坐标。所以之后，他提不出一个突破民族文化心理节点的中国个体文学创造的经验，来建构中国的现代文学，就是中国优秀的文化，是突破民族文化心理积淀。司马迁、庄子、苏轼这些都不是儒道释可以盖过的，他们和鲁学的一些关系叫批判创造性关系。所以在我的理念中，庄子是，也可以加上张太炎、鲁迅他们，构成中国批判创造性思维的个体哲学存储，而且他们的文本正好是我们今天自信自豪的中国文化的代表。我们用他们的文本可以和西方现代文化进行交流。

儒道哲学共同点是侵蚀抑制生命力和创造力，而现代文化是尊重生命力和创造力。

那么我如果再回到这个生食和熟食，这个果实我放在这再说一下批判创造性思维这个结构。生食和熟食，史前人类吃了熟食以后，觉得它和生食感觉不一样。那么从此以后它是不是老吃熟食呢？不是，他生食也吃，这个结构关系叫批判创造性思维的对等结构。

请注意，对等这个概念是区别于西方的对立的，因为对立有一个相互冲突优越的关系彼岸和此案的对立，今天和过去的对立，它是一个冲突的优化关系。在我的批判状态形式为哲学思维，没有冲突和优化的关系，它是两个性质不同的东西，没有彼此谁高谁低。所以用这样一个思路推导出来，就是批判创造型思维的对象和它产生的结果是对等的互动的。

按照这样一个思路，对中国文化的解读，最后的就是民间的个体文学创造和儒道释这个力量很强大的现实政治文化是对等的，因为都是哲学。哲学不同的哲学之间关系是对等关系，所以孔子和柏拉图都是对等的。中西方文化是对等的，从哲学意义上是对等的。我们今天说中国文化落后不如西方文化，只不过是中国文化后来没有再创造，是这个问题是从诸子百家以后，或者说到宋代以后一千年，我们再也没有这些思想创造，没有哲学思想创造延续前人的思想，这个文化必然衰弱。因为新的问题要需要新的哲学来解决，我们用旧的哲学来解决，它是解决不了。所以我们把西方的哲学又拿过来解决，它因为不是一个有机性的系统，所以他在现实中无效。所以同学们现在写的论文都是纸面上的，你可以从西方的里面吸取，但现实生活中你不是按照这个你写的东西去生活的，比如逻辑思维，大家都学逻辑思维，但是现实中谁按逻辑思维去生活，你碰到一个人，我就是不讲道理，你怎么知道。因为中国人现实中全是功利思维，就都拼命捍卫自己利益，然后就发展出诡辩论。道理是在纸面上写论文用的。到现实中论文和我没关系，这就是中国学术无法走向世界的一个原因。

我说了刚才对等的第二个含义，熟食和生食之间。你们看这个批判是什么关系呢？批判没有取消，他没有轻视他，有没有打倒他，舍弃他。而儒家的我们传统的批判，就是打倒，农民斗地主，把这个地主打倒，然后用儒家的伦理来看这个，这个是一个大逆不道的行为，这都不是批判创造性。

所谓的批判都不是哲学思维，反传统，不是这些思维。弘扬西方文化，排斥西方文化，弘扬传统文化排斥西方，也不是这些思维，都不是批判创造性思维。批判创造性思维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流群体中不再长，只有鲁迅和张太炎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要注意鲁迅开始宣扬西方理财的这些哲学进化论什么，到后期他发现这个东西是有问题，所以《野草》里面构出了一个虚妄的这个生命。已经不吃人的人或许还有，但是不在场那个不吃人的人才是中国的现代性的新文化。但是他说不出来是什么。这个时候的鲁迅进入批判创造性思维状态，就是对西方的进化和理想哲学也是损失。对传统的痴人哲学，包括自己，我也是人，也进行自我审视。那个不吃人的人是什么？说不出来，但是这个结构叫批判创造性思维结构。所以这个批判是改造与你问题相关的中西方的理论。所以这个熟食和生食的关系，它是改造它的性质结构，烧熟了果实还是这个果实，批判是改造它的内在结构，并不是舍弃它，凭空创造一个创造，也不是凭空创造。你的性质结构改变了，它的意味就不一样了，它就变成一个不同的文化。我就用一个成语来解释这个结构，就是屡战屡败，换成屡败屡战，结构变了意思不一样。

四个字还是那四个字。所以你看马克思，对费尔巴哈、谢林、黑格尔，他基本上都把他们的哲学化为材料，容纳到他的实践中，为消除人的劳动异化，获得人的全面、城市自由这样一个实践的劳动的这个过程中的手段、工具和材料。然后辩证法在黑格尔作为绝对精神的一个本体性的方法，在黑格尔，在马克思这里就不是一个本体性的方法。马克思本体是一个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一个实践过程。

批判在哲学中是性质和结构的创造性改造，所以批判的结果一定是一个独特的观念思想的诞生。而我们这个我所说的这个意识在中国哲学界我觉得基本上是没有的，就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但是我们是靠哲学的交流也并不多。但是至少我看哲学弄来很少有这个意思。比如说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研究，我看不到对劳动异化在中国的异化问题的一个批判创造性思考。比如中国人的劳动是什么？异化显然不是你心异化，因为我们现在理性还没建立起来，人谋生成为手段就不是成为目的。

那么这样一个劳动在中国，建立在私有制，中国的劳动是不是私有作为基础的劳动，所以我们常常引入产品，我是在干活，这个问题就是值得去研究的。然后我们的劳动大家会发现一个问题，比如我们写的论文差不多大同小异，是不是？这个张爱玲，我这是审了过很多文章，说来说去都是觉得差不多的。说来说去就《海上花列传》，朋友们把这个影响啊诸如此类的。大家不觉得这是问题，更重要是我们写论文会引用权威的观点来证明自己对不对？我提个问题，前人的观点能证明你，你还要写内容干嘛，你的观点和前任观点差不多，你要选择我们干什么？不是在重复吗？然后改头换面的说一下，改头换面说一下，所以查重查不出来，因为得改头换面了，先注意劳动重复性，因为我们不觉得它是问题，所以它是一个优化问题。如果我研究中国的医患问题，中国马克思属于秩序医患问题，我会顺着这个思路写一系列的，而不是说劳动优化是什么，理性优化是什么，我们怎么解释它，怎么认知它不是这样，那叫学术研究。

所以我总结第一个问题就是文化创造。文化是创造。如果不是创造的话，我们不会意识到这个区别。就是如果我们延续这个赤身时，我们永远不会有文化。因为你有一个熟识概念和原来的东西构成区别，那个创造的东西就成了文化。所以熟食能代表的，熟食用火就是人类最早的文化，而不是洞玄壁画，洞玄壁画你也可以模仿，篝火烤动物尸体也可以模仿，那是后来是那叫艺术性的这个行为。

所以我们现在对中国对文化的理解，文明的理解都是滞后的。就是什么叫滞后呢？就是有一个对象化的符号做标志的时候，我们才认为是文化诞生。比如中国的制度文化，我们一定要从儒家的这样一个开始，奠定了我们政治伦理、文化的结构，都要从一个对象化的、规范性的角度来理解文明和文化，却没有从批判创造性思维的一个理解。而这个理可能还没有外化出符号的这么一个章例中来理解文化的，可以成为可能比实体性、对象性的文化符号。

所以我们今天说的文化习俗、文明符号，包括这个神话传说、洞天壁画，这都是后来的文化符号。在人和动物构成区别的时候，它还在四脚爬地的时候，那个时候文化已经在酝酿产生了。而我们忽略这个问题，我们就会造成今天我们只是延续儒道式文化不自觉。因为那个批判创造性思维不满足于吃白吃生食的那个，不满足于审视那个状态，使文化产生的动力创造力。所以文化必须用创造来支撑他的理解。

文化不创造延续既有的文化，它必然衰弱。所以我们如果说四大文明，古国等等，我们说今天剩多少还没有去再创造。而新冠肺炎为什么它一直是处在一个强制的状态，因为它不断创造差异，就在这不断创造的原因，他就始终会有危机感对不对？他始终觉得这个现实有问题，就像我们的人类祖先一样，始终觉得这个光吃生食不行，他现在这个熟食，光这样烧也不行，我还用这个样子，然后既有的现实的这个张力和冲动叫批判创造型冲动，它就是文化的产生的原因，文化产品。所以独在和共在我这里是构成一个区别，独在对共在的不满足，他就是批判创造性思维的基本内涵，所以人的存在能独在。

我说这第二个问题就是文学的哲学性与批判创造性思维，所以在这里我不知道在说有没有做学习的。我说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中国哲学史忽略了文学中的哲学，而中国搞文学研究的忽略了也忽略了文学中的哲，忽略了文学中的哲学，你就解释不清楚，一个伟大的文学作品，它到底伟大在哪里？文学中的哲学，中国哲学史就变成了文哲事实。所以这是中国哲学史和文学史的双重问题。

中国文学哲学干什么？所以我提醒各位同学，回到中国的文化的生命神力崇拜这样一个先于圣王崇拜、权力崇拜的更远古的传统中，因为它也是世界不同民族太阳神崇拜延续下来的一个传统。而这样一个传统在今天我们的视野和思维中，被这个生命神力有两个维度，一个是创生力比如说天降玄鸟与商人，我们是玄鸟这样生的，所以就有动植物存在。

那么到了汉代，有三皇五帝之说，三皇是创造神，什么造字、火、天文、中医、医农业都是创造，伏羲，这都是创造者。所以三皇是不同于五帝的，大家一定要注意五帝从皇帝开始，他是政治伦理秩序的创造者，而三黄都是农业生活，我们日常生活的创造者，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创造，奠定了一个真正的生命的创造，是呵护生命生活的神，而不是规范生活生命的神。所以规范生活生命的神，到了这个战国时期就变成了圣王崇拜尧舜，就王是权利。 而文学就这个时候承担起看护生命的责任。所以我请大家进入《水浒传》，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理解水浒传，我问大家一个问题，谁是水浒传中具有现代意义的主人公？具有现代意义的主人公，不只是在我刚才所说的这个意识上的主人公。

燕青，看《水浒》，如果不看到燕青，我认为你没看懂。为什么看《水浒》？如果不看宋江开始打方腊了，你基本上没看懂，但是好看的就是在宋江打方腊，那是最好看的。鲁智深拳打郑关西，醉打蒋门神，这都是很精彩的细节。但是请注意，水浒传对这样一个精彩的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吃饭不喊皇帝，都是审视批判思考的。通过打方腊提出了一个问题，忠在义前，义永远是工具，兄弟之义永远是工具，这就是农民起义必然失败的原因。 此外，水浒传里面燕青是一个和梁山泊若即若离的人。这个若即若离在我这里的解释叫批判创造性。他没有轻视梁山泊也没有轻视卢俊义，他既然都很尊重，也为他们做事，但是他和他若即若离。

爱欲是梁山好汉基本上都轻视的，唯独燕青把它捧在手心，最后逃脱了梁山起义的悲剧。因为燕青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一个游走者，他欣喜的是情爱情欲啊。所以情爱是生命关怀的一个重要内容。所以水浒农民起义的时代来自于对生命情欲情爱轻视。为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起义革命，纵观最后，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值得同学们在哲学上去深入思考。我们大家一定都知道小我从属于大我，我们为国牺牲奉献，但是进入哲学思维以后，你就会这样去思考了。如果这样一个亲情家园，或者说这个权益，他不尊重每个人的生命的感觉、爱与情感，你觉得为他的奉献你是不是会后悔？就是我为他牺牲奉献以后换来的世界是一个轻视生命，轻视每一个个体的世界。我可能会犹豫，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郑州那个洪水中，我觉得后来组织上市领导都号召这个救人什么的。但是我最让我感动的是在路边自发救人。请注意，那叫一个生命，就有另外一个生命，生命之间的关爱不需要号召，不需要教育，不需要引导，它是生命本然的内容，就跟生命的私域，也是本人内容。所以生命是一个复杂世界，复杂的有机体世界，人类文化把它们切割成善恶，提上散贬低恶，结果就造成了一个逆反，再没有做到，做的会更多，因为你的欲望就压抑了，偷偷摸摸地去追求享受就会更加低的。

所以大家在往前溯的话，国风诗经里面的国风里面都是呵护人的爱欲，《大雅》《小雅》包括《风》里面的，尤其是正风、南风这些东西，这个爱喻是非常生命化的，不然化的质量化。你喜欢我喜欢你，我们俩。

战国时期的貂蝉女神，我们湖南有湘女神、湘妃，有南子，商朝有妲己，这些女性在我们儒家立场上都是妖魔化的，要么在哪里？爱欲之上。不考虑规范，不考虑把爱欲纳入一个规范中，我感觉我存在。所以高考女神看上谁就去表达，你如果这么去做了，男女会不平等吗？你如果这么去做了，你会考虑嫁给这个男人，跟这个男人好，我会得到什么损害吗？一系列的后遗症问题。我感觉我存在，我感觉我行动，我感觉我追求，这样一个生命的本源的爱的状态，在今天的中国基本上已经很少了，我们全部被得失思维为所束缚，所以，这个感觉工具化，被功利思维束缚，成了工具。所以我们在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和源远流长的时候，提醒大家在做哲学思维和批判创造性思维，我认为中国有两种文化源远流长，而我们以往所说的源远流长是指儒、道、释文化，它一直延续到今天，但是这不是中国最优秀的文化，为什么？因为轻视生命。所以君臣父子，你如何在奥运会上去向世界展示呢？亲疏远近，你如何向世界展示：这是中国优秀文化呢？

德国人在江苏被杀了，一家被杀了，德国人到江苏来不是去报仇，不是去绳之以法对杀人犯，而是帮助杀人犯的家乡办小学，他认为这是中国教育的问题，教育出这样的人来，所以基督教的博爱是跨越种族和国家利益考量的。

而这样一个爱和生命的之间的关爱，因为是跨种族的，一个小狗和小猫，一个狗和鸡，他们在特定的状况下，如果只剩这两个小动物，他们之间会关爱的。所以我们看动物世界，看它的跨种的关爱，关爱如果看不到的话，我们就不会对这个问题产生解决。亲疏远近是一个功利考量，功利之爱。而功利之爱，本质上是自私之爱，它怎么向世界展示呢？

所以你看张艺谋的奥运会，2008年展示的全是中国远古时期的文化，飞天都是有生命力的，都是浪漫的超现实的，他绝对不会展示君臣父子。让领导先走，这个能向世界展示吗？不可能，我爱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能向世界展示吗？不可能。所以还有一部分渊源流长，就是我刚才说的，生命神力到民间变成山海经国风乐府民歌，唐诗宋词中间一部分作品不是所有作品，比如说春江花夜月，能作为唐石的一个集大成的典范性的作品。

现在的鲁迅这条血统，我认为都是尊重呵护生命和生命力的。你们看鲁迅的作品就非常简单，故乡，成年的认同的麻木和少年认同的单纯可爱形成鲜明的差异，鲁迅想说什么？我童年的小伙伴今天变成这样大幅度的，而鲁迅成为鲁迅，他的成长经历更给我们这样的启示：鲁迅成长的经历，他成为鲁迅的经历，就不是儒道释学习的经历。他私塾的时候四书五经是看不下去的，他凭自己兴趣看书，《山海经与阿长》，他读十三经，他觉得十三经有意思，然后平时更多的是玩儿，然后他的私塾老师一个是养花的，还有一个是抽大烟的，全部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就制造了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鲁迅。我们作为今天的教育来说，这样一个孩子有出息吗？这样一个孩子不听话的，没做过正规训练的，连正规学术论文都写不出来的，他能有什么出息？我反过来我问你，我们今天把尼采的文章放在中国学术评价机制中评价，它能通过吗？请大家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尼采的文章，他连学术规范也没有，不通过。

所以这一种呵护生命、生命力的文化，它对世界产生的是影响力，请注意，鲁迅，包括庄子，全是影响力，他对现实没有任何规范，也就是说他不能换来吃饭的问题，它没用，包括宝玉也没用，但是它对世界的影响力，这叫文化力量。对现实的规范力，让你吃饭的力量不叫文化力量，叫权力力量。我们把权力的力量当做文化源远流长，是完全错位的。所以我们今天谈中国现代文化自信或者中国梦的实践，中华文化民族的伟大复兴，我认为是复兴在中国现代文化开始对世界有影响力。那个时候全世界各地的学生到中国来学习中国的现代思想，而不是来学汉语。当然学汉语的目的是在接受你的思想的影响，就像我们接受西方的民族自由科学的影响一样，就叫互动的心态。中国梦的实现就是中国现代文化的通过自己的思想创造和西方文化形成一个对等互动的结构，中国能实现。否则我们的经济指标再高，我们再有钱，我认为你叫没有文化。我认为你没有创造，你违背了人可以成为人的本体和独在，思维上很有问题。

所以或者说自信自豪的文化是尊重呵护生命、对世界有影响力的文化。而在现实中一直延续下来的有规范力的儒道文化，它是源远流长的。渊源流传的文化恰恰不是自信自豪文化而自信自豪文化，它不是这样有现实规范力的渊源。我们经常遗忘了，遗忘它是解决不了我们吃饭的问题，所以我周一在张家界学院要讲这么一个问题，也是跟他们老师商量的，说很多学生毕业以后都困惑，选择职业、吃饭、该干什么，都是同一个问题，你给我们讲一讲，我说那就讲吃饭与信仰，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思维，因为在我这里生存和存在的问题，或者共在与不在的问题。

好，前面这一二部分基本上是一个理论性的问题。就是文学中有哲学，而这个哲学不是儒道释哲学，使得中国文学和中国的儒道哲学构成对等互动的状态。最后我要说既改变了中国哲学史的结构，也改变了中国文学史的既有写作范式。因为我没有这样思考问题，所以我们中国哲学史在今天，除了劳斯康的哲学史，我还是稍微持擅长态度，我认为其他的哲学史基本上都是以儒、道、释为主体的观念形态的哲学史，而哲学不仅仅是观念，具象意形象化的表达哲学内涵依然是哲学，因为这样的哲学就建立了一种文化，所以中国文学经典自成一种文化，尊重生命力、创造力的文化，而且这样一个文化对世界产生的影响是持续不断的，所以我们今天说能拿来向世界来展示，而且为之自豪的东西，你离不开四大名著。我刚才对四大名著的解读，启发大家去思考其他的，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我都可以做这样解读。所以春江花夜月大家感觉到它的哲学，它的创造表现在哪里呢？我觉得至少突破了儒家的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就是李煜、李清照他们认为的人在历史的面前，人在世界面前都是感叹自身的渺小，然后儒家以“在一起”婚姻的形式为它的终结目的、情感、爱情，所以两个人谈恋爱、相爱，如果不在一起，觉得是终身的遗憾，就会很苦闷，所以这叫相思之苦。为什么苦？没在一起。我认为这对爱情的理解是错的，这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爱情，或者说不是一个独特的爱情观。

因为我们在说爱的永恒的时候，没有进行哲学思维，永恒在哪里？永恒是一直在一起生活，不是。我们看到古今中外所有爱情，你们看他们都不是在一起，对不对？那个原因在哪？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不在一起的。而且你失恋一个人就是因为不在一起才失恋对不对？两个人在那过日子，你帮我打饭我帮你打饭，经常在一起是吵架。这个体验我想他们应该都有。所以我认为春江花夜月构筑的一个结构，改变了儒家多元统一的结构，统一在一起，“海上明月共潮生”，“共潮生”就是一个并立互动的结构，这是一个多元并立的结构，而这个结构和苏轼的哲学是比较接近的，男女在其间彼此这个张力是非常美的，这个美是什么美？叫相望之美。爱情的美在于相望相思相念之美，并不是以在一起为美，所以这个相思相望相念，会不经意地在你的人生中经常出现，那叫爱的永恒。也就是说你始终不能真正的忘怀一个人。这就是泰坦尼克号老年露丝出场以后，面色很慈祥地微笑着谈起她青年时期和杰克的那一幕，杰克把木板让给她，她今天的生活也很幸福，也很美满，有孩子，也很富裕，但是她心中的对杰克的那一种怀念思念是不能忘却的，我认为是爱让她充满思想的微笑，这个爱一直伴随着她，和她现在的生活没有矛盾，所以我们把婚姻和爱情当做一个统一的、相互排斥的东西的思维方式，恰恰既没有尊重纯粹的爱情，也没有尊重婚姻的性质。婚姻不是靠爱情维系的，婚姻是靠理解、宽容、责任，这种现实中的人的知识素质，这就是两个并不相爱的人，但是他们很合适在一起，彼此能宽容理解，他们完全可以在一起，而且彼此两个人经常会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恋人，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生活的和谐。大家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再结合自己的父母家庭了解一下思考一下，我觉得这个问题是非常有意思的，因为这关系到你们的将来。

所以中国文学经典如果进行批判创造性解读，那就是会区别于儒道释文化对经典的解读。所以在我的文学批评中，我近期近些年写的一系列文章都是体现批判创造性思维的那么一种解读方法。我把司马迁苏轼通过解读当做哲学家，或者说他们是文学哲学家。司马迁对儒家是尊重的，所以我刚才说我们吃的熟食以后对生食依然还是尊重的，我还要吃它，我并不排斥它，也不轻视它。司马迁对孔子对儒学都是尊重的，苏轼对儒学对文以载道也是尊重的，从来不轻视。所以轻视儒学，轻视文以载道的不是哲学家，所以西马对马克思也是尊重的，请注意，一个批判创造性思维者哲学家，对既有的观念思想理论文化是尊重的，但是它一定要去改造它，是这样一个关系。所以司马迁对儒学的三立，大家注意立德、立功、立言，他只改造了一下立言，在言前面加了三个字，一家之，而且这个一家之前面还有一个究天人之际，对吧？通古今之变，哲学和历史的打通，古今之变，历史天人之际是哲学视域，“天人之计，古今之变”中的一家之言就是哲学要作为信仰，我建立自己的哲学观念，作为我的信仰，所以司马迁早就为中国的“学人”树立起什么是学人的信仰。

讲座全景

我今天没有看到这样的现象，所以我有时候在群里面说话，我说创造就是今天中国学者的一个信仰，因为司马迁已经是一个典范，但是因为我们没有这样一个思维，我们始终不会把司马迁这句话当做一个信仰去对待。好像就是司马迁随口说了一句话，他是有了一个一家之言的哲学信仰，才能忍受宫刑为了把《史记》做出来，来实现我这样的信仰，因为《史记》不出来，我这个一家之言怎么展现呢？所以我吃不上饭，我关在监狱里面，我很倒霉，我也要做一家之言，这叫信仰，而且是学者的信仰。有了这个信仰以后，他反而不会在意吃饭问题了，过得快乐幸福。所以一家之言改造了代圣人言的儒家传统，然后产生的立德，立功是什么功呢？是对世界的影响之功之德，不再是教化规范之功之德。所以我把司马迁的史记当做一个中国人道主义文化的建构，区别于儒家的单人旁的“仁”人道主义，两个人道主义，一个是一撇一捺的“人”，一个是单人旁的“仁”，所以这叫批判创造性改造。

苏轼同样如此，大家看他的东坡易传，东坡易传里面用易传的“一阴一阳谓之道”这句话他依然在使用。前人说过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但是我对他的理解已经构成了对他的批判改造，可他完全不一样，我把它变成熟食了，我把“一阴一阳谓之道”的易传里面的阳上阴下易传里面的天尊地卑、男尊女卑，改造为：阴阳就是运动变化，无所谓真伪。道和气的关系，也改造成了多样统一的载体和本体的区别。道是无形，气是有形，变成枝和叶的关系，就是，气是看得见的道，道是看不见的气。我认为苏轼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尊重生命的哲学。因为生命世界是很复杂变化的，所以生命这个理念在我这个地方是一个复杂裂变的概念。所以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就是生命的祖先是谁？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我问的是生命的祖先是谁？就是我们今天轻视的，而且用抗生素来消灭的，老是用酒精消炎剂来消灭的，细菌。在生命的世界中，细菌的生命力是最强大的。请注意，因为它是祖先，而且它是不断变化的，所以我完全把新冠病毒理解为细菌应对人类异化问题的变异，你永远对他没办法，你人类再强大，他也有办法对付你，而且人类是耗不过它的，因为生命的历史已经有三四十亿年，人类的历史，我们今天人类文明的历史多少年？顶多一两万年。在漫长的几十亿年过程中已经有无数文明了，有可能。请注意，所以才有外星人，一说外星人在远古就有，所以三星堆是怎么回事，不排除外星人的这样一个特征，包括人类的产生也有外星人的传说，也不排除它的可能性。玛雅文明的消失，埃及文明都有外星人参与，因为在我们这个文明之前已经有文明了，所以大概在两年前一个考古发现了一个比筷子长一点的人形，是7亿年前的东西，我看着这个东西呆了。当然我想考察的是否是一个真实的考古发现。大家想一想7亿年前一个比筷子长一点的人形的是一个什么东西，我们用今天的人来它是一个怪物，那么它是一个外星人式的怪物，所以我们今天1米6、1米7、2米的人形是我们今天人类文明的形状，人类文明的形状有各种的，都有可能。苏轼的哲学，我认为随物赋形，水，既批判改造了老子的水，也批判改造了庄子的水，产生了自己的水哲学。希望大家注意，如果今天的中国教育用苏轼的水哲学教育，我们的抑郁症问题，我认为基本上可以不存在。我们的很多抑郁就是没有做到随物赋形之水才产生。比如我们的焦虑，我们的生活焦虑往往是因为什么产生？拿这一个东西和另外一个东西比较产生的，他为什么混得那么好？我为什么混得不好？他为什么收入那么高？我为什么这么低？他为什么吃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能吃那么好？全是和周围参照产生的焦虑，先注意，这个参照产生的焦虑叫生命异化，因为生命是不做这个比较的，生命按照各个生命自身的意志意念生活，不做比较，所以人类文化可以把这个比较理解为文明的建构，以为自己很优越而富厚的一个群体。从生命角度来说觉得你人类非常可笑，因为你一比较你就孱弱了，你就自己没有自己了，叫你生命的异化。所以人类文明的诞生，你可以理解为生命的一句话的开始。马克思在这一点上其实是可以启发我们的，光是私有制财产这一块，人类文明的诞生就是从异化开始，生命是从异化开始的。所以大家愿意不愿意成为这个杯子里面的水，决定了你在新冠封城的时候，你过得是否快乐。上海封城三个月，我三个月里面写的东西比以往更多，我没有丝毫损失，也没有丝毫的交流，因为平时在拼多多上买了很多东西。吃东西难不倒我。平时没有充分准备的人，也有一些打工的在上海，他们以为就封30天了，因为宣传机构媒体说就封30天，他们就准备了一点食物，然后到最后也没有快递，也没有外卖，什么都没有，然后小区物业又空了，他们有的人真的饿出病来了，也有人饿死的，有的老人就是这么饿死的。心态，在封闭的空间中你不能出门，你用什么样的观念来生活？我认为苏轼的哲学完全可以给我们启发，但是这个启发是苏轼给我们启发，我们如何建立自己的哲学，才是我们批判苏轼、批判创造性对待苏轼的这么一个使命。瓶子里面的水你觉得它焦虑吗？把水倒出来，会切成一条线，这条线还会焦虑吗？水在什么样的形状下就是什么样，都很安静，瀑布中的水也非常安静，他就是那个形状，就是这样去思考的。所以苏轼在倒霉的时候，在杭州的时候，在漳州的时候，无论在哪里，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位，就是一个什么样，他很安静，安静了以后才能做什么，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去做东坡肉，去写水调歌头，去上书当地政府，改变历史遗难风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和在宫廷里面的做法完全一样。宫廷和杭州对苏轼来说构成不了焦虑。如果吃不上饭，他当然要想办法去吃饭，所以苏轼因为吃不上饭就开始琢磨怎么样把不可吃的变成可吃的，就琢磨这个问题，所以难不倒他。所以一个有创造性的人，他在哪里他都有创造性，这一点在韩剧《大长今》里面也有所体现。把他们放到流放到菜地里面，他依然有创造，菜种的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老子的水是低调之水，庄子的水是止水，到了苏轼这里水变成随物赋形之水，运动，不断运动的变化，而这个运动变化就叫阴阳。我认为这和生命的哲学更能接近，生命就是不断变化，不断裂变的形态。所以我们的生命体力不断，生命体不断变化是正常的，所以喜新厌旧的感觉从生命体角度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喜欢不同的事物没有任何问题，然后你每一年感觉自己有变化，从生命角度看极其正常，万变不离其宗，反而是异化，从文化角度和从生命角度是不一样的标准，所以生命不断变化，你就健康了。所以我昨天吃饭，我始终和老师们在说我的生命观，就是我是什么都吃的，我没有明显排斥一个什么，当然我会有喜欢吃的，我最喜欢吃的是青椒炒肉丝和辣椒炒肉片，当然辣椒要辣一点。我最喜欢湖南的牛腩粉和各种鸡杂粉，到湖南的第一顿饭我一定要吃粉，我甚至有这样一个浪漫冲动，因为我喜欢南京的小笼包子，我小时候出生在南京，中学、大学都是在南京，我竟然能从上海坐火车到南京，吃完小笼包子，再坐火车回上海。为自己喜欢的一件事情，根本不用功利区考量，我觉得我现在想吃小笼包子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花的钱远远超过小笼包子，也很好。我用我这样一个观念，我们就会过得非常快乐。见一个人值得不值得，我想见就见，千山万水我也可以去见，所以住什么样的宾馆对我来说无所谓，吃什么样的馆子对我来说无所谓，哪个地方我都能住。我觉得我的生命的独立生存的能力和免疫力，这个能力就非常强大，就没有东西能拦得住我，封城三个月算什么。所以我甚至想，我们每个同学在大学阶段、研究生阶段，独立生存能力实际上是我们缺乏的一课。这一课你不要指望学校来教自己，自己来教自己。你不要迷恋时尚的，从众的，大家追求的，以及吃火锅、吃烧烤，现在都吃烧烤，然后排队排老长，不要去。别人喜欢吃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在事物的差异上可以体验一下而已，因为生命是不断地在发生变化。所以没有什么好的和不好的东西。所以我认为生命世界是没有香臭美丑雅俗的。我们用雅俗美丑香臭衡量生命，都是文化的强暴，这是不尊重生命，而这个不尊重生命，由文学承担，恢复尊重生命的使命，这叫中国文化的现代化。

曹雪芹，大家觉得他的哲学是什么呢？我刚才已经提到过了，他和诗经国风的关系，还有和《山海经》女娲补天的关系，这一点其实大家都知道，我觉得对红楼梦的解读，无论是儒道释的解读，有从儒道释集大成解读的，我就不提这个学者的名字了，像刘庆伟从佛教这个角度解释。那《红楼梦》自己的哲学是什么？不是任何哲学。哲学是什么？如果能被一种哲学解释，儒道佛或者西方的理论，那么这样我们没有哲学，请注意，没有哲学创造，所以我刚才提到司马迁，司马迁提到的人的缺陷性和人的平等性，我认为这是中国人道主义的人的问题。中国现代化谈人的问题的时候，谈建立人道主义的问题的时候，错位地把西方的个体权利拿过来，我认为是错的。在中国首先要解决“尊重人的缺陷性”问题，比如人的私欲爱欲。如果尊重大家，想一想我们会谴责李云迪出轨吗？嫖娼，就不是一个谴责的问题，人的平等性也不是西方的权利平等，而是等级性的消解。所以我称司马迁提出了一个中国人的缺陷性和非等级性的平等性的问题。如果中国现在哲学注意到这个问题以后，注意到这个问题以后，来建立中国现在的人的哲学观念。我认为中国今天的人至少不是在一个传统的非人的单人旁的人，造成了奴化状态和西方个体权利的呼吁中徘徊困惑矛盾的。到今天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就会有这样一个现象。曹雪芹如果从儒道释文化这个角度，我们的角度去解读它。宝黛钗爱情是主要内容，因为黛玉偏向于道家，宝钗相当于儒家，在争夺宝玉。我们的电视剧也是围绕这样一个主要内容展开的，我认为理解上不是哲学性理解，是很浮泛的理解。宝黛钗爱情在红楼梦中是很表层的文化性内容。我下面要说为什么要有一个表层的文化精神，他一定要尊重儒道释。

中国文学的创造，他不是轻视儒道释，他是尊重它的，我认为尊重才显示出自己强大的力量，所以你骂一个人自己是很虚弱的，你对抗他你自己才是虚弱的，为什么要对抗他？你自己受到他制约，你自己强大，你就不受他制约了，我为什么还要骂他？他无论怎么样已经束缚不了我了，我要骂他干什么呢是吧？你自身有了自己的文化世界了，你就不需要对抗世界了，也不要贬低世界了。所以骂人者、对抗者，其实全是文化上的虚弱者，宝钗和黛玉在争夺宝玉，宝玉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倾心的是丫鬟，是淋着雨的丫鬟，有没有淋着雨？尽管他已经自己淋着雨了，这叫关爱，恋爱，对丫鬟这样一个卑微生命的关爱恋爱，这就衔接上女娲补天，“女性文化拯救苍生”的这么一个《山海经》的文化，也是生命神秘崇拜。如果中国现代文化建设注重在人的卑微生命的朴实关爱上，超越功利亲情，男女之爱，我们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亲疏远近自然就被消解。中国和外国的对立必然消解，湖南和上海和外地的这样一个区分，你是哪个省的哪个省的，防疫在本省是一个政策，到外省就不一样了的这种变化必然消解。然后这个家庭和那个家庭那个界限，是你们家的我们家的也会松弛，每个个体开始独立成长强大。而在这样一个爱中，宝玉和丫鬟们的那种生命之间的感觉，包括性爱，也启示我们处在一个非常健康的、自然的状态。在性爱、在真正的爱情或者说生命关爱中，性是可有可无的，请注意，性是可有可无的，完全跟着感觉走，而且只是跟着感觉走，不再考虑其他，这叫纯粹的性。而我们更多的是在把这个纯粹作为工具和桥梁进入到一个功利考量，这叫一个隐患。所以司马迁的人的缺陷性，苏轼的生命的复杂多元性、变化性，曹雪芹的卑微的生命观，鲁迅提出的生命麻木问题，从闰土一起，知识分子和老百姓同时处在麻木的状态，知识分子的麻木就是我知道茴香豆有几个写法，仅此而已。那就是我们读书多，学贯中西。在鲁迅这里实际上都处于一个生命的把握状态，所以他们的共同点都在提出自己的哲学性的问题和哲学性的观念，用于批判改造了儒道释。也因此鲁迅的《伤逝》就比巴金的《家》，请注意哲学性更强，批判创造性思维更强，所以巴金的《家》里面的觉慧用个性解放基本上可以解释，但是鲁迅看到的是觉慧他到哪去，他发现觉慧最后无家可归，后来又回来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提出一个娜拉走后怎么办？

请注意，哲学性更强，批判创造性思维更强了。所以巴金的《家》里面的觉慧，用个性解放基本上可以解释，但鲁迅看到的是，觉慧他到哪去？他发现觉慧最后无家可归，后来又回来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提出一个问题：“劳拉走后怎么办？”对西方的个性解放进行审视批判。打碎一个铁屋子以后，如果我们不创造一个新的家园，它还会回去的，而且比原来更糟糕。你看看我们今天的中国现实是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又回到过去的家园里面了，是不是？离家出走，出国，愤怒，指责，诉请都没有用，所以中国的人的问题是如何让生命的个性有一个安放的环境，而这个环境是由文化创造的，由哲学观念创造的。这个创造鲁迅没有最终完成，因为什么呢？他的困惑，就是鲁迅我认为他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有问题的。这个时候他的早期学说与用西方的人道主义观念来看中国诗人它是有关系的。对祥林嫂，你怒她什么不争，她应该怎么争？鲁迅其实说不出来。为什么？对祥林嫂，不能说个体权益；对黄老栓，不能说女性主义，个体权益，像秋瑾一样，为什么？因为祥林嫂考虑的是怎么把这么一个烛台放到主人的桌上，争得了这个权益她才能不被开除出去，逃避像她儿子一样在大雪天被狼吃掉的命运。也就是说，争做奴隶的权益。一个在为争做奴隶的权益，混口饭吃的这样一个人，她如何听个体权益这样一个话题。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对于一个想当奴隶而不成的祥林嫂，她如何能听懂？她听不懂，她不想听，因为她现在要吃饭。这个问题请同学们都思考一下，你们写论文都会写到这个问题。不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因为说不来该怎么争。所以黄老栓必然是麻木的，他只好沾秋瑾的血来给他的儿子治病，因为得了痨病嘛，他要治病!换句话说，对一个饭吃不上，病没法治的人，如何说权力，是一个创造性问题，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哲学可以解决这一个问题。所以我觉得鲁迅的姿态，缺乏一个我拥抱祥林嫂，拥抱黄老栓，拥抱成年麻木的闰土的包容。我见到成年麻木的闰土，无视怜悯，想到童年的闰土，除了怀念以外，我想拥抱成年的闰土，我把他抱在怀里，抱一会儿。感受一下成年闰土，麻木的闰土的心灵波动，他是什么波动；感受一下拿着烛台，焦虑的祥林嫂，她是什么心理。我想鲁迅可能，他会有所感悟。西方思想是需要改造的。所以，因为情感性的东西充斥着鲁迅和西方的这样一个人道主义的影子始终伴随着他。所以他在哲学批判创造性思维的路上，他没有最终完成他的创造，所以我说他是一个文学性的，做哲学努力的一个文学家，但是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哲学家。但是他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生命麻木问题，这个问题我们今天都没有办法解决。就是我除了为吃饭而奔忙，对其他一切东西都没感觉，哪怕做一个奴隶都可以，只要能让我吃饭就行，甚至还会在这样的生活中找到一点乐趣和快感，请注意，这叫做奴隶的快乐，做奴才的快乐，而且只能靠着这个快乐而生存下去。

请大家注意《隐入尘烟》这部电影，里面就有这个问题。我觉得这部影片把女主角处理掉，掉进河里死掉了，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我如果拍这个电影，会是这样拍的：在尘烟里面，在边缘里面，在无人理睬的状态中依然靠两个人的相爱来生存，盖起房子怎么样，这个是没问题的。如果从哲学思维角度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边缘的成年人，因为你只能为吃饭而奔忙，都是可怜人，尊重这些可怜人，你和《隐入尘烟》的人其实没有性质差别，就是这个影片要放大到每个人都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隐入尘烟这个人。已经变成哲学了，因为哲学是理解世界的。所以重要的哲学问题在于没人关注我们，没人尊重我们，我们靠彼此搀扶，彼此相爱，该怎么样越过越好。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袁枚的一首诗，叫《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请注意，这个影片传达的是相互扶持关爱的那种“爱”，没有“自”，没有“自来”的“自”。有了“自来”的”自“，老婆掉进河水里淹死了，丈夫依然可以开花，开放；没有这个”自“，他就会随着老婆一道死去。这就牵涉到了中国现代哲学的个体独立如何在一个不尊重个体的环境下，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下，在一个失去爱的环境下，你如何自我开花。可以这样处理他：他想自杀，但最后从自杀中走出来，甚至让身边的人感到羡慕，而不是只成功了，发财了这种，不是这样开花。这样的人如何开放是一个中国现代哲学的重要问题。一个不在意城里面有房子的人，一个自己建房子就感觉很好的人，他怎么开放？这是一个创造性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处理的好，那么这个影片就成为了中国的经典电影，它有哲学思考。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这个影片有点遗憾。所以它就很容易变成一个，可以从余华的《活着》意义上来解读，就是生命根本没价值，你也可以从这个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人在底层短暂地精彩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隐入尘烟。如何穿入隐入尘烟才是哲学问题，才是中国的哲学问题。因为我们的历史就是不断地消逝，人是不值钱的。这像是现实的写照，但不是现实的问题。

如果鲁迅按照这个思路，那生命都是麻木的，反正能活几天就是几天，所以如何成为一个哲学问题。所以相对于这个影片，《爱情神话》这个电影，由山西的一个女孩拍的，我觉得是不错的。就是上海文化，他的现代性表现在对个体的生命之爱非常尊重，是穿越亲情，友情，爱情，婚姻的一种感情。每个人都相对独立自由的，不受婚姻，亲情，友情的约束。而且男女之情也打破了，它的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倏忽即来，倏忽即去的，也不是一夜情。一夜情它以感觉为作用，我今天晚上跟你看电影，看电影看完了我想喝酒，我不想喝酒，就喝一点点吗，那到你家去喝酒，两个人喝酒，喝着喝着发生了什么，那是不需要去追问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有，什么也都可以没有，这不重要。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跟着感觉走那就是不确定的。所以，生命感觉挚爱的不确定性是爱情生发的重要条件，上海文化是尊重这个的。而我们内地大部分人是这样说的：生命感觉是不可靠的，它一定要纳入规范秩序，功利考量才行。差异就在这。

好，我再简单说一下第四点，对等性，潜在性，程度性，我再简单概括一下。这个是批判创造性思维在中国文学研究中的三个特性，区别于我们刚才所说的泛泛的。对等性我刚才已经在《红楼梦》里提到了，但是没有说到。大家注意，《红楼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阴阳对等互动的结构，这个不是阳上阴下，也不是负阴抱阳，也不是阳尊阴卑，我觉得很有意思。大观园来自于何处？为什么会有大观园？现实权力文化所造成的，没有袁飞，贾政他们的这样一个运作，现实中就不会有大观园。所以依附于体制权力你可以吃饭，可以有大观园，可以有房子，请注意，仅此而已。然后文学要干什么？比如说政治文化包括政治性文化，权力性文化，仅此而已。你有一个大观园了，我们现在很多富翁就是这样，或者说，有钱人，在物质上，房子上，都没这问题，有很多大观园。在这个大观园里面你做什么，你思考什么，你心理上的状态是什么？胆颤心惊，焦虑恐慌，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幸福，是很多在大观园里面的人的生活状态，那个东西才是文学要关心的。所以，大观园作为一个物质实体，是政治文化造成的。而大观园内部，它的实质性内容，是文学要关注的。那就是，在大观园内部，贾政就失去力量了，他要围着贾母转，要听贾母的。大观园内部的法则，是要听母亲的，你儿子要听母亲的。所以这个母爱是一个中心的，贾母可以衔接上女娲的。关键是这个贾母呵护谁啊，贾母呵护的宝玉，是一个顽童，是一个另类，是一个在现实中无用的宝玉，这很奇怪。贾政谴责宝玉，要教他读书，贾母护着他。你看这个贾母。宝玉护着谁？丫鬟。所以，在大观园外看丫鬟，丫鬟最卑微，在大观园内看丫鬟，丫鬟最可贵。因为有宝玉把她们捧在手心里。所以，丫鬟在大观园内外评价截然相反。这叫阴阳对等互动。明明在现实生活中地位最低的人，在文学艺术中最高贵。所以我刚才说了，它提供一个中国文学批判创造性实践的一个潜在性，为什么是潜在性？因为中国文化大概是一个整体性的，阴阳互动的这么一个文化。所以，再加上一个批判创造性思维对儒道释文化的尊重。所以它不是拒绝，舍掉儒道释文化，而是尊重和表达它。

所以鲁迅在《伤逝》中一定要写子君和涓生离家出走，个性解放，这是符合西方个性解放文化的。然后当离家出走以后才进入正题，所以中国文学经典的正题在作品后半部分，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看了前半部分你就根本看不懂，《伤逝》是个性解放的产物？不是，它是审视个性解放带来的廉价性问题。到后半部分，两个人因为生活问题啊，吃不到饭的问题分开了。请注意，这是爱情吗？两个人相爱会因为吃不上饭就分开了吗？爱情是吃饭的吗？所以，鲁迅所说的爱情要有所互利，这个词不能仅仅理解为吃饭问题。我认为他真正想说的是个性，在个性解放里面产生的所谓的爱情，如何得到一个安放，这才是互利的根本。所以《水浒传》是从打方腊后半部分审视前面的精彩的欺恶扬善，替天行道。可惜我们很多人到后半部分就不看了，而我们电视剧的改编大多是基于前半部分的改编，因为老百姓喜欢看，所以电视剧的改编引导了老百姓做非哲学性的解读，非批判创造性的解读。所以我们的观众的阅读理解力也变得越来越浮泛，肤浅，符合儒家文化，你的思维就越来越固化。永远用好人坏人的标准来进行区分。那武松就是好人，好人打坏人，就是天经地义，永远就是这套思维框架，你进入不了哲学。如果中国搞哲学的人也是这种思维，没有哲学。哲学是对你认为正确的东西也能发出问题的，这个，我们叫哲学。所以这个潜在性就类似于民间和官场之间的关系，它是隐密的，看不见的。所以我们站在官场看民间，不把民间生活当回事。如果看人的外部，他的行为说话，也不把人的内心当回事。管你在想啥，我看重你的表现。所以外与内，内与外，这个官场与民间，就构成了中国经典的，复合性的，表里不一的结构。里面的东西才是作家想表现的哲学，外面的那个东西是作家审视的文化，政治。这个结构我认为在中国文学作品中非常普遍，这样它才能出场，要和符合我们儒家文化的身份形式出场。

所以《西游记》里面一定要给猪八戒带上一个丑的面具。因为追求食色，吃喝玩乐，这在儒家正统文化中，他不是一个正道。但是大家看完《西游记》喜欢的是谁?你们喜欢的是谁？不会喜欢唐僧吧？一般人也不大喜欢沙僧吧？会喜欢孙悟空。女生会喜欢孙悟空吧？你如果找孙悟空做男朋友，他见到你吃零食就打你。请注意，《西游记》里的一个细节完全说明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区别。孙悟空偷吃蟠桃是想干什么？长生不老。孙悟空满脑子帝王将相，长生不老，道教意识，符合儒道文化。猪八戒呢？猪八戒吃西瓜，是贪吃，把自己的吃了，把孙悟空的吃了，把师傅的也吃了，因为西瓜好吃而贪吃，放在现在就是个吃货，他没有对功名利禄，权力的争夺。只要好玩，只要喜怒哀乐，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消极。这恰恰是作家的哲学视角起作用了。“搞这西天取经的磨难干嘛呢？有什么用啊？”作家借猪八戒的消极怠工，发牢骚，透露了他想说的哲学话语：西天取经就是一个有问题的行动。因为经不是自己创造的，而是取来的，取来的经没有用，它只是知识，解决不了孙悟空打女人的问题。所以我认为在《西游记》中，猪八戒才是主人公；在《水浒传》中，燕青才是主人公。因为他们都代表着普通生命，但是这样的主人公是边缘的。所以，四个主人公，一定要让猪八戒长得最丑。

所以这样一想，反过来，我们生活中很多贬义词，大家思考一下，有可能是中性词或者褒义词。比如大家说阳奉阴违，大家认为是什么词，它和表里不一有差别吗？我们接受表里不一，好像阳奉阴违总觉得是个贬义词，它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贬义词呢？你在陌生人面前会说真话吗？你在敌人面前会说真话吗？你不说真话不就是阳奉阴违吗？阳奉阴违是我们时时刻刻发生的事情啊。大公无私，自私，我们常常大公无私，但大公无私正是造成自私的原因。因为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没有私呢？怎么能做到大公无私呢？如果做到了大公无私，你就把自己的私欲克制了，一旦放松，你就会掉进私欲中，就是纵欲。所以我觉得湖南有一个艺术家，美术家，黄永玉，她是有自己的哲学性的思考的，建议大家关注一下她。她说：“人们都要跳出红尘，我偏要往红尘里钻。”她用了这么一个词，叫“钻”。我觉得就突破了我们跳进红尘和突破红尘的二元循环，逆反性的循环。因为钻进去，一不小心又会怎么？钻出来。所以这一点就接近苏轼了，苏轼说；“人最难的在于去欲。”她不拒绝欲，也不拒绝去欲，是不是？你这样反而强大，强大在你不受它的束缚。你不拒绝它，反而不受它的束缚；你拒绝它，反而受它的束缚。所以燕青，她的强大在于和梁山若即若离，但是燕青在梁山心目中，她绝对是个不重要的人物，是一个潜在的人物。她的启示是，中国最优秀的创造都是不重要的，边缘人物。等到我们说起中国文化自信的时候，我们想起他来了，而平时大片的时候，我们都会把他忘记掉。所以中国的创造性文化，我们在功利性，买房子，吃饭的文化中都会把他忘记，等到我们想要中国文化还能向世界展示的时候，我们才会把他想起来。功利是我们，自私是我们。

鲁迅我概括一下，我觉得他没有解决自己的吃人问题，因为自己也吃过人，那不吃人的人或许还有，在哪里呢？这才是《狂人日记》的一个审视性的坐标，所以他有《阿长与山海经》，有《一件小事》，有《理水》。这些作品中有一些正面的火花，但是这些构不成不吃人的人的修养。所以鲁迅的这样一个状态，和《红楼梦》，《水浒传》相比，尤其和《红楼梦》相比较，创造未完成，他的批判性创造未完成，他没有建立一个正面的人物或者结构，表达出他的正面的哲学，什么是不吃人的人。曹雪芹通过宝玉塑造出一个正面的人，完成了他的哲学建构。所以他们的创造性有没有张力差异？《金瓶梅》也是这样，《金瓶梅》提出了一个中国人的欲望生活如何健康的问题，但他没有解决我们如何去建立欲望健康的问题。有人一方面审视儒家的先锋报国，然后背后进行钱权色交易，男盗女娼。这些都是中国贪官的两幅写照。这个是批判，那个也是批判，那么，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如何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是批判的？因为他让西门庆的女儿们都病死，猝死，一个个都死掉了。如此纵欲，淫欲，沉湎于这个世界，只能像干尸一样干的很快，加速你的死亡。中国的欲望健康问题成为一个我们今天伦理学也回答不了的问题。我不纵欲，也不禁欲，那我们该怎么样的欲呢?我们说不清楚。我不节欲也不淡化欲望，我的欲望是什么状态呢？没有哲学回答。我做不到节欲，也做不到淡欲，那我的欲望应该是什么状态呢？这个东西不回答，我们每个同学，你们一生都要围绕这个欲望问题而困惑，挣扎。所以这个在我的《否定主义文艺学》中，是独创，潜创，依创，这个创造性的差异，这是写文学史的一个坐标，真正独创是建立一个自己的正面哲学，它可以自成一个世界，所以我们讲《红楼梦》是一个世界，但是鲁迅他没有建成一个自己独特的世界。所以他是一个未完成的独创，这个叫程度上的差异。所以我们不能说他它是好作品啊什么的，他有文学上的差异，有创造性的差异。这个问题是我们文学研究的重要问题。20世纪那么多经典，他们有创造性的差异，有哲学性的差异这个问题，你如果不清楚的话，你就说不清楚它的创造性在哪里。

最后我用一句话来总结，用批评创造性思维理解的中国文学史是什么呢？中国文学哲学，文学经典和儒道释这个阐释性的宋明理学一直在民间和官方对等互动的结构，这叫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史是文学哲学和观念哲学对等互动的哲学史。而且文学哲学中所提供的哲学更具备现代意义，一百年来被我们所遗忘，我们才会到西方去找现代哲学。所以将来有时间，有机会，写中国哲学史，这是我的愿望。那中国文学史就变成了一个文学和文化之间的，作为文化的工具，从动于文化，文体变革。这叫文学依附于文化，按照文化的要求去变，文化只要求你变换文体，不要求你有自己的思想，这叫从动于文化，然后生命，爱与觉醒。像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还有牡丹亭，都是属于文学弱动于文化。什么叫文学弱动于文化，就是杜丽娘做了一个春梦，想和柳梦梅约会，最后要靠地下判官，靠男人，要靠皇帝出场来解决他们的问题，说明一个什么问题？人的爱欲背后如果没有一个哲学理解来支撑它，爱欲没有家园来安放，最后都是悲剧。所以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没有用的。通过苏秦，把百宝箱砸掉以后，她再找一个男人，那还是李甲。那么能动，弱动，从动，弱动，能动。这就是红楼梦的结构，就是文学与文化对等互动，因为红楼世界是呵护卑微生命的文化世界，这么去解释，它就和儒道释文化世界构成对等，所以红楼梦是一个强大的文化。所以文学中的文化是文学自己所建构出来的一个哲学，这么去理解，而不是儒道释文化才叫文化。文化就是哲学。没有哲学，你的文化就异化为知识，没有用，没有文化。我们现在有文化知识的人太多了，没有自己思想的，没有文化的人也太多了，所以有文化的人没有力量，因为你没有思想。知识不能产生力量，知识就是力量这个概念是值得深思的。行，我就讲这么多了。

编辑：谭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