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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我们仨》中“梦”的情感表达

来源:作者:19级 羊子涵
时间:2021-08-06 22:30:51点击:

摘要:杨绛先生的《我们仨》是一部虚实结合的散文作品,包含“我们俩老了”“我们仨失散了”以及“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三部分。从前后篇幅的长短来看,作者将大量的笔墨放置于第三部分,回忆并书写了“我们仨”几十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但笔者认为前两部的内容更能打动人,尤其是其中独特的梦境书写,表达出了作者对于丈夫和女儿那份深切的情感。

关键词:杨绛;我们仨;梦;情感表达

第一部“我们俩老了”作为引子,说“我”总是梦见老伴钱钟书突然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钱老安慰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其实这个小梦就是老夫老妻之间那份爱的表现,一方因为爱而依赖,因为爱而害怕失去;另一方,则也是因为爱,便把“失去”这个瞬间性的动作延长拉伸为一个延续性的动作,就像作者说的那样“他故意慢慢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了一个万里长梦。”而当作者写下这“万里长梦”,爱就又一次得到了回味与展现。

在写万里长梦之前,作者说“梦境历历如真,”又说“彻头彻尾完全是梦。”关于其中的梦境如真:我们在第三部分能够得到印证,这里的梦——实际上就是作者面对丈夫以及女儿去世之前的一段经历,钱老被接去开会的地方是医院,船是病房,客栈是三里河寓所,而女儿阿圆确实也是在西山脚下的医院住院治疗最后离开人世。梦里的一切都存在事件原型,所以作者说历历如真。而彻头彻尾的梦呢?笔者认为只是原型事件被梦境荒诞化表现之后与现实产生的距离感而导致的结果。但也正是因为荒诞以及某些梦的特性,才更集中地表达了那份真挚的感情。

万里长梦以钱老被无故接走为开端,最终以钱老的离去和“我”的复归为结局。其间作者设下一个又一个的悬念——钱老为什么被接去开会,接去哪里开会?为什么古驿道的客栈会有那几条禁令?为什么船上没有艄公艄婆?为什么钱老在船上一日日消瘦……关于这些,梦里的“我”和阿圆都无从知晓,因为不能问也不敢问。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我们以及作者知道,那一切都昭示着死亡和别离。作者之所以这样写梦,俨然展示了作者想通过梦展现对于死亡的无奈和反抗。电话通知开会时“我”说代替丈夫去报到,然而丈夫只是自顾自的收拾行李,是的,死亡是代替不了的,面对死亡我们是多么无奈。但是我们可以有所反抗,死亡纵然已经无法改变,就像梦里的处境一样,但作者通过梦境的建构,淡化了死亡气息,将之塑造为别离。“我”每日来回往返,到船里陪伴丈夫,并以“夕阳照进前舱必须回客栈”为规定,重复着一天又一天,重复着“明天见”。从杨柳发出嫩芽,又变为秃秃的枝丫,“我”在“古驿道”上走过一年又一年。直到那艘小船消失在雾锁烟迷的水面上。从作者以梦的形式展现经历以及梦的具体内容,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故事,从中包含着作者对于死亡的无奈与反抗,对于丈夫的守护和不舍。更通过这种方式淡化死亡,实则不希望看到永远的别离,表达出作者对于已逝丈夫的那份不舍之情。

文中的另一部分更为触动人,那是梦中之梦,是关于女儿阿圆的梦。在作者构筑的长梦里每天在船上和丈夫聊天的焦点内容都是阿圆,而这些关于阿圆的故事又都来自每一夜“我”所做的梦。这一系列的梦不断变化——一开始梦是轻灵的,这时候的阿圆正常、健康,只是在和女婿讨论备课等事情。到了后来,梦不负轻灵,而变得很劳累,很沉重。因为这时候梦里的女儿身体出现了问题,需要治疗。当面对女儿的恶劣病情,“我”甚至不止一次怀疑梦的真实性,说着“实在拿不定我的梦是虚是实。我不信真能找到她的医院。”更说着“梦是反的,梦是反的。”类似的话语。那可怕的梦让人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然而作为母亲的作者怎么能够放得下,她不敢做梦却又不敢不做梦,因为梦里能够了解到女儿的情况。于是不辞辛劳得四处奔波。女儿离开之后,“我”回到客栈,作者写到所有的痛都化作了一个痛梦,梦里的作者不顾一切奔赴医院,奔赴女婿家中,最后证实女儿真的已经离开,这时的“我”,劳累极了,没有哭,只是回到了三里河寓所,梦境的转移与消失显现出作者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切的,她是在逃避女儿的离去,因为再也不想去触摸死亡这个事实。这些梦都是作者对于女儿爱的展现,是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牵肠挂肚。梦里的作者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去梦,尤其是这些梦境里的只可观看这一性质,将作者置于客观外在的位置,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帮不上。这是作者对于现实无奈的异化展现,在现实中必定也是无奈至极,悲痛交加。而当这一切的现实都变为一切围绕着阿圆做的梦时,作者有意消解事件的真实性,“淡化离散之悲。”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这里展现出作者对于亲人离去的无奈,也通过牵挂与逃避表现出作者对于女儿阿圆的爱。

作者做了一个万里长梦,在这个梦里,又做了许多劳累而沉重的梦。小梦包含于大梦,最后都走向了梦醒。一切都化为了虚无,梦中人也随之消失不见。梦醒时分作者独自一人处在空荡荡的三里河寓所,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仅仅只是居住的房子,它不是家。在作者的意识里,没有亲人的地方都只是人生的客栈,而作者最终的归宿便是与家人团聚,那时候便回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家。这一点梦醒后的认知,更是作者对于两位至亲情感之深的再现。

作者“虚笔造梦,写幻境,抒真情。”通过荒诞的梦传达着最真挚的感情,我们都知道梦是假的,正因如此,作者用梦寄托着希望一切悲痛的别离都是假的的愿望,也通过梦表达出作者对于丈夫和女儿的不舍。无论是长梦还是短梦都是人生无奈的显现和对现实的逃离,但是杨先生的作品里却真真实实地将爱展现在笔下,那是无奈却又最为深切的情感表达!

(一审编辑:邓郁兰)

(二审编辑:谭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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