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最悲惨的牺牲总是女性。女性是性征服者的终极战利品。女性承受的痛苦总是双倍的。”
张艺谋导演的《金陵十三钗》改编自严歌苓的同名小说,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通过女性独特的视角向人们展现了一场令人唏嘘不已的牺牲与救赎。
电影开篇,一群女学生奔走在被轰炸成一片狼藉的南京城内,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日本士兵。偌大的南京城只有这群女学生在逃跑,这就昭示着必然有灾难会降临,这也昭示着她们会成为整部电影的线。最后也证明了她们成为了电影的核心,整部电影因为保护这些女学生而有了牺牲和救赎。
讲到牺牲,我认为电影当中出现的,无论是拿命去拼的国军,还是最后选择留下来做“神父”的殡仪师约翰,还是最终脱下旗袍换上素朴学生服的秦淮女和乔治。都向我们展现出了一个牺牲自我的主题。由于当时武器设备和军事力量对比悬殊,国军们为了保护女学生,为了不做亡国奴,选择了用身体作掩护挡下枪林弹雨,不断接近巨大而坚硬的坦克,用生命去爆破,用生命去守卫。里面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李教官,原本能够出城的他,看到了这群女学生,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危,他带领着战士们留下来继续战斗。而当李教官看到自己的弟兄们都因为做人肉炸弹而牺牲时他的眼里闪出了泪花,尽管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会为同伴的死去感到痛心:当在教堂里看到祷告的女学生们时他又一次泛起了泪花,或许是因为自己不能够很好的保护她们而感到自责,或许是因为女学生的死去而感到痛心,总之这两幕流泪的画面向我们展示的是一个有温度有感情有责任心的军官形象。最终他也是凭一己之力消灭了一支日本兵,当看到他精心布置炸弹,准确射击敌人时,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军事能力很强的军官,当看到他从被密集的子弹射击,从高楼落下拉起炸弹引爆线与敌人同归于尽时,更是能看到这位普通军官身上的人性光辉和高尚品格。
约翰最初是一个只喝酒要钱的二流子形象,而当日兵来临时躲在柜子里的他,看到了身上的神父服,看到了责任,慢慢地他成了一名真正的“神父”。在出门找豆蔻和香兰时,他原本可以和朋友一起坐船离开,但是他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牺牲。而电影最后秦淮女的牺牲更是使人叹息,对比女学生来说,她们同样也是女性,同样是弱势群体。就像约翰和乔治对话时所说的那样——“我们在干什么乔治,上帝不是教我们,人人生来平等吗?那女孩和女人,选谁?”而秦淮女们也会发出“凭什么啊,我们当时只是哄他们下来”这样的话语,她们内心也是害怕的。但也正如乔治说的那样——“我们只能这样,不然怎么办?”最终秦淮女们在玉墨的带领下选择了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去打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偏见。她们脱下了旗袍,拉直了卷发,裹平了胸脯,褪去了浓妆,带着泪和笑上了卡车。之于乔治——当出现12和13的人数差时,乔治站了出来,他坚决要求代替女孩们去,是因为他答应过神父要保护好这些女学生,这里或许看起来有些刻意和难以相信,但可能是为了电影整个主题的展现和情节推进的需要,只能是乔治去牺牲。
说到救赎,我认为众人的牺牲或许就源自于救赎心理,而最终也造就了一部分人的成功救赎。李教官最初的选择和最后的垂死挣扎,是他作为一名中国军官的责任以及他个人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的心理使然。他在最后死去的那一刻是遗憾而又不遗憾的——遗憾在于他不能够继续保护,不遗憾在于他已经拼尽全力。至少他消灭了那一支日本部队,暂时保护了教堂里脆弱的人,哪怕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与此同时,他也以死捍卫了一名国军的尊严,他们都不是所谓的“逃兵”,相反,他们称得上是民族英雄。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以这种方式的牺牲能够弥补没有守住南京的遗憾与内疚,能够得到一丝心灵的慰藉,或许这样那坚定的“誓死不做亡国奴”的信念会在这场救赎里得到放大和实现。
又一次说到约翰,他同样也是牺牲与救赎的统一。约翰从一个要钱要酒的“二流子”转变成敢于站出来保护女学生的“神父”,从最开始占用神父房间的伪神父到一个足以称得上是神父的神父。约翰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人格的升华。他会因为身上庄严神圣的神父服装想到责任,会因为教堂里回荡着的女学生们的叫声而想起人道主义,会最终想要站出来去保护那些他觉得应该保护的人。在这里,或许是人灵魂深处那股名为“善”的力量的呼喊而做出的选择,或许是国际人道主义以及宗教信仰的推动,又或许是想起自己起初对于乔治和女学生们的不合理做法的羞愧所致。无论如何,他都选择了站出来,选择了留下来,并最终带着她们离开了危险的教堂,危险的南京。胡子拉碴的他救赎成功了,担起了责任,保护了女学生。我想如果他不这么选择,他会后悔一辈子。但是他选择了!
而秦淮女们则是一种身体上“肮脏”和最终牺牲自我去保护女学生们的高尚品格的对比,是灵与肉的对比带来的救赎。秦淮女们可以说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但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勇敢和伟大的。从李教官的牺牲开始,她们成为了主心骨。或者说是因为争吵中女学生被射杀带来的内疚和占据地窖带来的愧疚使他们选择了去替代,但这些内疚终究只是小部分的,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能够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活下去,不过她们还是共同选择了替代,去做一件有情有义的事情,好像也说得上是灵魂之于身体得到了救赎与升华,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什么,在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觉得是那个战争年代,当时场景下迫不得已的选择,无形中造就了她们从没有想过的救赎。最后说到乔治,电影里瘦弱的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神父要我保护好这些女学生们,可是我做的不好。”是现在这些女学生的处境使他产生了心理上的内疚与自责,在这没有选择的选择里他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最终死而无憾,完成自己的救赎。
战争给人们带来灾难,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电影中很讽刺的是日本高级军官长谷川弹奏日本童谣《故乡》的片段,他说这是最好的童谣,他想念故乡的山川河流。而此时他们正在践踏别人的故乡,屠杀别国的子民。人性的丑恶也便赤裸裸的暴露在人们眼前。这部电影除去践踏屠杀,还有对女性的伤害。不同于其他战争片只描写战争下所有人民的苦难和军人的付出,这里以女性为主角向我们展示了战争下女性所遭受的双倍伤害以及她们的英勇付出!也展示了女性那股柔中带刚的力量!
电影的结尾约翰带着女学生们驶离南京,并以书娟的视角再次展现了秦淮女初次进入教堂时的场景。电影此处留白,并没有展现出秦淮女们和乔治会经历什么,以她们最初最美好的样子结尾,一方面能让人们记住她们美好的模样给人们心灵以慰藉,一方面也更能使人产生惋惜和敬佩之情!最后,我想说一句:秦淮有柔情,金陵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