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外婆：

你在那边，还好吗？

原来已经2024年了吗？原来你已经离开我们这么久了吗？

今年是你离开的头年，按照习俗，我们所有的后辈都回到了老家过年。虽然只有两天短暂的团聚，却也是今后无法复刻的温存。回老家前去了一趟你住的小房间，下意识看向你的床铺，冰冷的木板上堆满了杂物，你去哪儿了？棺木里穿着寿衣的是你，厅堂里黑白照片上的是你，相册里是你，梦里的也是你——你看，我们都记得，你也一直在，一直都会在……

去年你身体不好，住了二十多次院，其实你也很害怕吧。家里的小辈轮流赶来陪你，握着你的手说你要等到你的大孙子，要好好的。到了我高考前的那段时间，妈妈很忙，我感染了两次新冠，我记得我第一次“阳”的时候，妈妈来学校接我，在医院做完核酸回去的路上，你一个人在医院，打来电话，妈妈还吼了你，让你有事找护士，我们都不好受，因为我们都很难，但我们都在坚持。后来，终于，表哥回来了，三年了，你盼了他三年，刚开始的时候，你哭肿了眼睛，每天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门口，就这么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你多希望熙熙攘攘中有孙子的身影，多希望听到他叫一声“阿婆”。妈妈经常与大舅感慨，很久以前医生说你活不过三年，能到如今已是奇迹。这个奇迹的名字是“爱你”——表哥，外婆很爱很爱你；外婆，我们很爱很爱你。

你离开的时候，妈妈刚做了手术，还在住院，你嘴里呜咽着叫着妈妈的乳名，最终还是带着遗憾合上了眼，等我们搀扶着妈妈赶到小房子，她带着哭腔说“妈妈，我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抚上你的脸，你为什么不回应她呢？你明明最心疼她，最牵挂她，会目送她开着车离开小院，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会在她住院的时候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好她。后来，我们将你送回老家，按照老家习俗请人做法事。那是我第一次做孝子，隔十五分钟一次跪拜，围着棺木爬，接待一批又一批来祭拜的亲戚，熬了好几个大夜。等到下葬的那一天，凌晨开棺，我们围在你身边，你睡得很安详，熟悉的老房子，熟悉的儿孙，你应该是欢喜的吧，应该可以安心地走吧……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树木不断后退，看着越来越远的老宅，脑海中闪过这些天的种种，眼前是你的音容笑貌，依然觉得，梦一场——外婆，我们很爱很爱你；我们知道，你也很爱很爱我们……

前不久跟姐姐聊天，她说，她有一天突然就想到外婆了，然后开始哭，还发消息给朋友说她想外婆了。她还说表姐也是这样，说突然情绪就上来了，还挺奇怪的。想起来嫂嫂说，她经常想起外婆这么喜欢吃她做的米糊，她怎么就没多做一点呢，她觉得好可惜。我呢，偶尔梦到外婆，梦到她坐在院子门口，看到我走过，笑得很开心，问我吃饭了吗，妈妈回来了吗……今年回老家给你拜年的时候，大家都念叨着要给你多烧纸钱，你就有好多钱花，说你爱美，爱喝点小酒，让你不要节省，大家都笑了，好像我们知道，你一直过得很好，好像，你一直离我们很近，好像一切都没有变。离清明节还有一个多月，外婆，我们很快又可以回去看你了，你也在等着我们吧——外婆，我们很爱很爱你，真的很想你……

我们都有在好好生活，亲人散落天涯却彼此挂念，期待，下一次相聚。外婆，你也很好，对吗？

祝

一切都好

爱你的怡宝宝

2024年2月18日

（一审编辑：蒋鑫）

（二审编辑：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