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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房间》:巧合下的荒谬,孤独中的体谅

来源:作者:18级 颜汝钰
时间:2021-11-03 00:33:35点击:

      台湾作家黄丽群《海边的房间》一书,讲述都市中“畸零人”的生活,讲述一个个普通人被逼着遇见不普通事情的故事。她用恐怖小说和情色小说的笔法,刻画人生的困顿和荒谬,书写暴力与幽暗,但并未沦为猎奇之作,反倒让读者深思着自己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

       黄丽群的文字冷静而疏离,字里行间也少有感情的流露,只是淡淡地把故事叙述道来,但在一篇文章、一个段落里面使用一个词汇,她考虑更多的是它的视觉性,她要让文字在这个段落、这个脉络里面达到她想要达到的一些迂回的效果或是意象。所以读者足以凭借她寥寥话语却画面感十足的文字去评判,去感受,去鉴赏。再加上语言的俏皮与一个个意料之外被冻住的结尾,以及对平凡人事细致入微的体察,构成作品特有的文字张力。

       再加之使用第三人称全知视角,最大限度地拉开距离。她的故事在看似荒谬的不可能中,敏锐地探寻生活的巧合性,几率小但并非全无可能,于是当读者读到这样的故事,只惊叹这对被普遍平凡生活掩埋下潜藏宝藏的灵敏嗅觉。像是揭开一块平凡普通的幕布,你在耀眼阳光之下看到崇山峻岭、江河湖海,却无意中瞥见于隐蔽处、黑暗处、角落处安静蹲伏着的破碎的沙丘。又像黑猫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在你的心上挠了一爪,于是你在日后明亮之时便会看着那个爪印,轻轻地一次又一次地摸那个凸出的印痕,惊觉生活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但每触碰到一次,眼神或指尖,你都知道生活本就是存在着巧合与荒谬。

       在《海边的房间》一书的故事里,我们看不到具体的名字,每个人物都被用“他”“她”代替着,众生群像在不知名的人身上,在未知的人身上上演。仿佛“他”与“她”就是我们身边的某个人物,但我们没有明确所对应何人,于是想象力与注意力便到了无边无际的地方。

       但黄丽群的文字让你在倒吸一口凉气时,感慨命运的偶然性对人们的屠戮,会试图拼凑这些小人物之间的共性。就如《海边的房间》里的故事,少有传统的温情色彩,更多的是可怜却又可笑,甚至可恶的气息。因为强烈的占有欲而用针灸将女儿弄残废以此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父亲;迷恋上年轻的兽医而一次次折磨虐杀自己小猫的更年期女人;一个自卑的男性分裂出一个女性人格与自己相爱;一个从小立志要做一个“坐着的人”而嫉妒伤害同学,并谎称自己切除了子宫以博得同情来换取一份工作的年轻女孩;失去儿子却一直没能走出阴影,只一遍遍地记着儿子要结婚要试菜要选一家最合适酒店举办筵席的母亲……文字中暗暗透着一种孤独的隐痛,这些“畸零人”,但非“边缘人”的人群,在都市有着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位置和自己的情感。只是,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感,超出一般想象的情感,到那无人回应的远方,试图在世界彻底崩塌前徒劳无功地抓住一丝希望。这就是黄丽群“洞察一切却又体谅一切的刻薄”,因为这本就是人性与人生,是活生生的人身上的故事。

       这本书中的故事不同于我们习惯的风格,它也不曾一味地告诉我们世界存在多少的温暖,而是用冷艳又爽利的文字让我们看到一个个“隐秘的角落”,不一定美好,但却深刻而真实。而文学展示的故事本不一定是温情而圆满的,但它书写的内容要给人机敏与深思,因为生活本不是一帆风顺,于是全世界都是太完美太美好的故事,就成了一个象牙塔,一个乌托邦。我们需要正视甚至有些血淋淋的现实世界,需要关怀被忽略的人与事,需要去挖掘、去发现、去看新的世界。

       浅淡地描绘痛苦与悲伤,用过分美丽的文字展现偏执和平庸,在精致与美丽的文字中潜藏着世界别样的模样,这便是黄丽群的《海边的房间》。


(一审编辑:蒋铭洋)

(二审编辑:赵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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