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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围城 ——读钱钟书《围城》有感

来源:文学院在线作者:18级周润佳
时间:2020-03-29 12:14:40点击:

其实很早些时候便听说过钱老先生的《围城》,一直想要拜读,但在这一学期开始才得此机会。我是一个看书很慢的人,习惯逐字逐句地推敲,这本书前后总总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虽花费时间略长,倒也留下了不少笔记,有了不少感悟,受益颇深。

《围城》主要描写的是那个病态社会中迂腐卑琐的病态知识分子,揭示他们幻灭动摇的基本根性,素有“新《儒林外史》”之称。全书塑造了林林总总70个人物,而方鸿渐占据着最为重要的地位,且是唯一贯穿全书的人物,同时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主角。时间条件限制,借此机会,我就拟以方鸿渐为线索主体,姑且谈一谈自己对于此书要旨的一点见解。

《围城》中有句很有名的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方鸿渐的人生无疑印证了这句话,无论是爱情婚姻还是学业事业,他总是刚逃出一个围城,却又陷入另一个围城之中,反反复复,了无终局。逃离了因害怕被人揭穿“假文凭”的故乡故土,却又来到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三闾大学”;离开了倾注深情却爱而不得的唐晓芙,却与只有婚姻却无爱情的孙柔嘉纠缠在了一起。拿到文凭时不免窃喜激动,却在受到别人夸赞时心虚后悔;前往任教时骄傲自满,却在受到排挤时失望落寞;追求爱情时充满期许,步入婚姻时却痛苦绝望。他每一次“入城”前都抱有万分期许,仿佛离开了他所厌恶的一切,等待他的便是如愿以偿,但等到真正“入城”,却又开始了从前的厌恶,甚至胜于从前。方鸿渐的一生都是在一座座围城中苦苦挣扎,结果走投无路,最终为围城所吞噬。

书中钱钟书借苏文纨,方鸿渐,赵辛楣一众人谈到关于围城之见的场景令我印象颇深。众人对婚姻爱情,学业事业的围城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扬言“不管它鸟笼罢,围城罢,像我这种一切超脱的人是不怕围困的。”而作为旁观者,这一切不过是一群旧时代知识分子的酒后妄言,又或者是在酒醒之时的自我安慰。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他们中的哪一个最终是逃离了围城。钱钟书在此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直接用叙述性的语言告诉读者,每一个人都身处围城,而是借用书中人物的对话,含蓄地传达了小说的要旨:人生就是一座无边的围城,自以为可以逃离,却又不免越陷越深。这很容易使读者与其产生共情之感,我想很多人没有读过《围城》之书,却一定听说过围城之见。但只有自己在书中场景看到了这段话,才可真正体会到钱钟书写作之巧妙,见解之高深。

在此我仍然想以方鸿渐为例,他的感情变动一直是小说的主要线索之一,也是揭示小说要旨的重要载体。在一众人谈到罗素屡次离婚之时,方鸿渐对此表示了些许不满。可他自身,又何尝不是类似于此。从鲍小姐到苏文纨,再到唐晓芙,再到最后的孙柔嘉,他放弃一段感情,又陷入另一段感情,到最终与孙柔嘉感情破裂,他也没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爱情。古往今来,爱情一直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宠儿,也素来是少男少女心中的圣土。没有经历过爱情时无比期待有一个人能与自己白头偕老,可当爱情真正到来之时,却又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之间,褪去了年少时对爱情的憧憬,只剩下对婚姻的失望。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读罢《围城》,我才觉得,我们之所以对于爱情婚姻从期望到失望,只不过是从围城的城墙外到了城墙内,未知总是笼罩着美好与希望,已知总会少了些生趣,熟悉不免慢慢消磨热情。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进入围城,才知晓其中不易,失望渐渐覆盖之前的期望,却发现已经难以逃离,因为人生本就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围城。

小说在结尾描写方鸿渐与孙柔嘉的最后一幕场景时写道:“那只祖传的老钟从容自在地打起来,仿佛积蓄了半天的时间,等夜深人静,搬出来一一细数:’当、当、当、当、当、当’响了六下。六点钟是五个钟头之前,那时候鸿渐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那时候,柔嘉在家里等鸿渐回来吃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他厂里做事。”简单平凡的生活片段,像极了现实生活中每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方鸿渐和孙柔嘉却还是无法逃离禁锢他们的围城,正如小说中所写:“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含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我们总是对他人生活的围城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不知自己只是在自己的围城中眺望另一座围城。

这世间,围城连着围城,何来逃离一说。我们看着《围城》,嘲笑着方鸿渐的愚昧虚荣,却也在《围城》之外,在自己的围城里兜兜转转。与其想着逃离,倒不如随遇而安,围城里有着不曾料到的无奈苦痛,却也有着尚待发现的美好确幸;围城阻隔了我们探寻外界的部分道路,却也阻隔了许多外界的干扰。读罢《围城》,知晓围城,接受围城,适应围城。毕竟我们都是城中人,也都是破城人。

【一审编辑 刘小玉】

【二审编辑 于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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