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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咨室】关于一毛钱的记忆

来源:原创作者:颜勤
时间:2011-12-08 12:54:00点击:

一毛钱现在能买些什么?一两豆芽?几片白菜叶?一根水葱?半颗比巴卜?好吧,当今社会,一毛钱买不了什么有分量的东西,估计掉在地上,也没几个人愿意花时间去捡。但于我,一毛钱有太多的回忆,让我的童年美好无价,当然这一切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很小的时候,具体小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在爸爸那,我得到了记忆里最美的一本书——标价0.17元一本的画册。里面的画很美,肆意的泼墨,细腻的线条,浓淡的笔触,色彩的冲突,那一幅幅风格各异的画从此划开了我对艺术的朝圣之路。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沉迷于色墨之中,经常偷拿爸爸的画具,涂涂抹抹,虽然整天脏兮兮的,但感觉每天有滋有味。与色彩和线条为伴,我的生活色彩斑斓起来。

相信那个时候,在我们长辈的记忆里,一毛钱有很多很多的换算。一毛钱是奶奶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种出的几担子菜,是妈妈几个小时干了半天活的工钱,是3个鸡蛋,是5盒火柴,是12颗糖果,是几天的家用,是一沓沓的本子……于我,一毛钱是一天偷攒的零花钱,是两个小蛋糕,是两片麻辣豆腐,是一小包腌好的刀豆,是一包冰袋……是一段时光。

小的时候妈妈一天给我五毛到一块的早餐费,没有所谓的零花钱。那个年纪,没几个孩子是不好吃的,没有几个钱买零嘴那可是要命的事。看着别的小朋友拿这个吃那个,自己在旁边干看着,这滋味太难受了,至少我是没受住,于是我开始偷偷的攒钱。早餐费,我省着花,宁愿饿着点,也要留些钱零用。如果妈妈给的少,我就只存一毛,不买零嘴。如果给的多了,我就存两毛,再买上一两毛零嘴。那个时候吃的花样可多了。学校门口有做糖画的、卖棉花糖的、卖小蛋糕的、卖凉粉的等等,可热闹了。路边上也有奶奶摆着自家腌好的姜片刀豆什么的,还有些阿姨卖自家做的麻辣豆腐、麻辣香干,闻着可香了。馋虫一动,那可是很难安分下来的。于是每每放学排着队伍回家的时候,我总是偷偷地掉个队,买上一毛钱刀豆,嚼上几口酸甜,再快步赶上队伍回家,那样的归家之路可开心了。

到了夏天,那必不可少的就是冰袋了。相信那个时候,谁都拜倒在一毛钱一袋的冰袋之下。冰袋,拿在手里解暑降温,喝在口里解渴沁人。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太喜欢一板一眼的吸冰袋里融化了的冰水,虽然那样吃得久了些。我们喜欢较量的是谁最先吃完。吸的速度太慢了,我们喜欢嚼。一口一口咬碎冰块,吭呲吭呲,又刺激又爽口。这种有冰袋的夏天,对于躁动的孩子来说,一点都不难耐了。

虽然一毛钱可以买那么多的东西,但老师讲要拾金不昧的时候,班上的小朋友都争做小雷锋,积极上交捡到的财物。因为只要你到班长那报备,是有品德分加,有小红花奖的。于是有的人天天往地上瞄,往角落扫,就看有没有不慎掉落的小硬币,当然橡皮铅笔的也行。不过不知是不是大家想当品德标兵的心太急切了,我们班上那时出过这样一个乌龙事件:一前一后两个小朋友跑到老师那说:“我捡到了一毛钱,老师!”“老师,XX偷了我的钱。”当然没有所谓的偷窃事件,只是某同学看到同桌的钱掉下来了,就赶紧捡起,直奔办公室。而后者被人告知,以为是蓄意偷盗,便愤然告状。最后,事情在老师的解释后被了结了。那次,一毛钱在那两位同学的心里留没留下“阴影”,我不知道,但关于一毛钱,我心里倒有个“阴影”。

小学二年纪的时候,我实在很馋,借了一名男生一毛钱,买了两块麻辣豆腐。后来妈妈连续两个礼拜只给我五毛钱早餐费,我便没存钱。于是我欠了他一毛钱两个星期。当我终于省下一毛钱的时候,我的馋虫动了,便不想那么快还给他。可巧他来催债,他是不准拖欠,而我也不愿还,于是他便来抓我。不知道是不是一毛钱的力量促使我速度大爆发,他追着我把学校跑了个五六遍,最后才在操场边上逮到了我。我恼羞成怒地往袋里一掏,再朝他一扔,转身就跑。可没想还是被他抓住不放,原来刚扔给他的钱掉在水沟里了。虽然水沟有些脏,但欠债之身的窘迫我已经体会到了。于是我蹲下,捡了洗了再还了给他。苦着一张脸,很久都没再动过想吃零嘴的心思。现在想来是趣事一桩,但那时,那个恶狠狠的眼光,那种精疲力竭的感受,那种众目睽睽的羞耻,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再也不敢任馋虫摆布了。我第一次学会了控制。

现在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光,游戏的欢愉、获奖的荣耀、老师的表演都不及那关于一毛钱的记忆:一本画册、一包冰袋、两片麻辣豆腐、一包刀豆、一个闹剧、一个教训、一段买不来的美好时光。

(此文获11月心咨室征文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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