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离开之前的倒数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床去赶集。从未赶过集的我也没有收获到很多的惊喜，倒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大雨，急急忙忙坐上了一辆“啪啪车”。

    时隔多年，再一次坐上这种交通工具，让我比赶集还多一丝兴奋。这是用摩托改造的一种车，在后面装上一个平台、安上座位并搭着挡雨的棚，我们就坐在后面，随着崎岖的地面颠来波去。中途一个提着面粉的老奶奶上来了，后来又上来一个戴眼镜的老爷爷。老爷爷是我们碰到的鲜能说普通话的老人家之一，他眼见着我们提着的早餐，竟说起膳食均衡的种种来。

    “你们城市的孩子更要注意，少吃垃圾食品哟！对了，还要多跑跑多跳跳，锻炼蛮重要！”

    一个急刹，我差点撞上车的铁栏杆。面粉奶奶隔着玻璃对开车师傅破口大骂：“你个会不会开车！慢点开噻！撞坏了我们孩子！”我不觉得凶悍，脑海里只浮现可爱。

    回到学校，我去孩子们的教室里溜达。上着英语课的他们把手举过头顶抢答着问题，下课时候撒开腿冲到讲台把老师团团围住，为了拿到老师亲手做的那个最漂亮的爱心、蝴蝶或者千纸鹤。放学回家，孩子们排队从我面前走过去，一个小男孩儿又掉头走回来，把他的蝴蝶放到我的手上。

    “送给我吗？”——“嗯，给你哦！”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蝴蝶的翅膀他用水彩笔涂满了蓝色，中间的身体他涂了黄色，一笔一画都很仔细。我一直用手托着这只小蝴蝶回的房间。

    到下午六点多接近七点的时候，就会有伙伴在楼下喊“吃饭啦！”，颇有一种四合院的感觉。有人说，爱人其实也就是要一辈子一起吃饭的人。十几天下来我们的酸甜苦辣咸都慢慢契合，用脸盆大的碗盛着菜也吃得精光，然后有的洗碗，有的擦桌子，带着满满的饱腹感和满足感，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傍晚出去散步，路边的奶奶像问候熟悉的孩子一样用乡音对我们说：“你们吃饭了吗？”笑着的脸像一颗核桃仁。

    王家卫在《东邪西毒》里说，如果我现在已经知道我无法拥有了，我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琐碎的笔只为记录所得温暖。

编辑 周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