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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佛为心,步步生莲——浅谈苏轼与佛的修行之路

来源:文学院在线作者:17级 唐予洁
时间:2019-03-01 12:47:02点击:

        苏轼是中国历史上熠熠发光的天才,他擅散文、诗词,是新派的画家、著名书法家,又具有工程师、酿酒师、美食家等多重身份。奇才的诞生不仅得益于天赋秉异,更离不开超脱豁达的心境和天真烂漫的赤子之心。苏轼少年得志、中晚年几经宦海沉浮,在其曲折而辉煌的生命历程中,禅佛文化的浸染无时不在。他于逆境之中主动参禅学佛,获得了心灵的解脱,修炼成通达的性情,并在待人、为政、济民等方面践行上乘佛教之佛理,最终成就了一个。

        嘉祐六年,苏轼应中制科考试,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在仕途得意的十余年中,青年苏轼怀揣着早年的社会因素和家庭氛围种下的佛教思想种子,加深了佛教的感性了解。出任凤翔府判官时期,苏轼好与名僧辩理谈禅,喜入孤山、伽林寻诗。苏轼在苏杭结识了都僧正慧辩、天竺观音道场辩才、道觉怀琏等禅师,《杂记人物六十七首》中记录了24位他交好的禅师的言行举止,其中有克服世俗秉性、颇具禅定功夫的出家人;有以诗文悟道、用笔砚作佛事的文学高僧;有教化有道使得四方景从的长老。在与禅师和诗、对答的人际交往中,苏轼耳濡目染地感受、习得了佛教僧人生命形式的一隅,从而对参佛生活产生了的情感向往。

        凤翔时期,他的诗文创作中已经初步透露出对佛教思想的个人感悟。《和子由渑池怀旧》中有名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嘉祐元年,苏轼、苏辙兄弟进京赴考,路过渑池县寺庙内借宿,并在室内壁上题诗。嘉祐六年十一月,当苏轼旧地重游时,当年寺中的奉闲和尚已经去世,壁上的题诗也荡然无存。诗歌的起句譬喻不拘一格,“雪泥鸿爪”道出了人生的短暂无常,作者心中来去无定的怅惘和往事旧迹的深情眷念跃于字句之中。诚然,飞鸿一掠的感伤中更多折射的是作者的感慨,而禅理中的达观思想并未真正安慰其内心世界。苏轼曾自言“明寻道人实自娱”,访高僧、游名山的真正动机是寻找一种禅悦之趣。这一系列与佛有关的实践活动,往往强调佛和儒的结合,佛教接受的深度和广度还不高。

        如果说凤翔时期的苏轼对佛学还是停留在情感触发阶段,那么黄州时期的他则是主动构建了较为系统的自我思想体系,并参与到自我整理佛学文化所架构的实践活动之中。

        这一时期的苏轼深陷宦海风波中,不得安于朝廷,身居闲聊之世,内心苦楚却无法排解,故而开始主动地精研佛学,参禅学佛。与他结缘最深的是黄州安国寺。安国寺与苏轼住地定惠院皆处在城南,地理位置相邻。白日举目可望,夜晚钟鼓相闻,出入十分方便。苏轼每周都要前往朝拜,在寺内焚香默坐,内自反省。散文《黄州安国寺》中记载他“间一二日辄往,朝往而暮还者,五年如此矣。”经过五年的诚苦虔心,他终于“一念清净,染污蔺落,表里价然,无所附丽”,借助坐禅以消“妄心”,达到了“物我相忘,身心皆空”的超脱效果。在安国寺的归诚佛僧,主要为了借助佛理排遣“乌台诗案”遭遇政敌迫害、步入人生苦海的忧愤之情。《宋史》中评价他“逮赴台狱,欲置之死,锻炼久之不决”,困境中的苏轼试图寻求更加洒脱、旷达的人生态度,历练之中收获了心智的成熟。

        元丰五年春,苏轼在东坡上盖了一间草屋,自取雅名“雪堂”。“吾不知雪之为可观赏,吾不知世之为可依违。性之便,意之适,不在于他,在于群息已动,大明既升,吾方辗转,一观晓隙之尘飞。”苏轼在与客人对答中表示,建立雪堂的目的并不是要取雪的情势,只是想取雪的寓意。这其实就说明了他并不会消极逃避大千世界,而旨在看开世上的机锋。苏轼认为,性情的舒展,心意的闲适,并不在别处,而藏于万物的萌动、日月的浮升。这正是作者自觉脱离“散人”、“拘人”,去除现实儒家思想中庸俗委琐的消极面,达到彻底了悟人生的佛晓境界的内心语言。苏轼挚友道潜大师曾称赞其“忠义凛然刚不负,瘴烟虽苦力何施。往来惯酌曹溪水,一滴还应契祖师。”人格的改造和心境的重塑绝非一日之功,只有经过多年的“怡养”,坚持同苦难现实对抗并努力保持内心定力,才能形成老人般的胸怀。黄州时期,苏轼正是通过长期的参禅学佛,才克服了难以逾越的身心折磨,最终实现了精神的超越。

        佛学给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最大的益处,是启迪他们理论上、思想上、情感上的超越追求,从而文艺创作、审美趣味和人生态度上带来丰富的精神果实。面对大千世界的乱起乱免,苏轼了悟了“凡有所相,皆是虚妄”,最终处染不染、自信洒脱。佛契其性,佛渡其劫,佛塑其心,苏子一生竹杖芒鞋,亦步步生莲。

(一审责任编辑:范诗思)

(二审责任编辑:孙庆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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