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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逸难隐寂寥情

来源:作者:21级 喻瑾
时间:2022-10-30 23:44:58点击:

在中国悠远的文化史中,隐逸现象以其独特性和重要性始终占据者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中国的历朝历代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隐逸现象,而作为这种现象载体的隐士,则几乎无一例外的得到当时或后世的景仰和推崇。唐代诗人孟浩然便是其中之一。

提起对孟浩然的评价,诗仙李白的《赠孟浩然》无疑是最另人们耳熟能详的了:“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妙笔之下,孟浩然“骨貌淑清,风神俊朗。”的隐士形象跃然纸上;受僭而隐的张祜在《题孟处士宅》中说:“高才何必贵,下位不妨贤。孟简虽持节,襄阳属浩然。”对孟浩然的敬仰溢于言表。不仅是唐代,后代的人们对孟浩然隐逸精神的肯定与赞颂也很多。宋人胡仔在他的《笤溪渔隐从话》卷九中引了黄庭坚的一首诗:“先生少也隐鹿们,爽气洗尽尘埃昏。赋诗真可凌鲍谢,短褐岂愧公卿尊。故人私邀伴禁直,隐诗不顾龙鳞逆。风云感会曾有时,顾此定知毋枉尺。湘江渺渺泛清流,梅残腊月年年愁。先生一往今几秋,后来谁复钓槎头。”并说:“山谷题浩然画像诗,平生出处事迹,悉以道尽。”可见他是赞同诗中评价的;著名学者闻一多在品评孟浩然的文章中说:“唐代诗人都有登第狂,独浩然超然物外。”历代文人对孟浩然的崇敬之情几乎是无以复加,孟浩然在世人眼中幻化为一位天生的隐士,他那“隐逸诗人之祖”的桂冠一戴便是一千多年。

然而,孟浩然真是一位超然物外,完全自愿的疏离官场,终生过着啸傲山林,纵迹江湖的逍遥隐士吗?通过阅读《孟浩然诗集校注》,我有了一些答案。

中华书局版的《孟浩然诗集校注》,对于诗集编排大有讲究,由于对孟浩然的某些诗篇,一时难于判断写作年代,所以在我所阅读的《孟浩然诗集校注》里,仍依照明刊本编排。看完此书的简介,编排仍让我十分困惑,诗篇的写作时间杂乱无序,壮年时期、应举时期、晚年隐居漫游时期交错出现,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绪。读罢此书,我才发现,这本诗集校注中,诗歌有其独特的规律,依照思想内容,先从隐居生活开始(包括壮年和晚年),再到其田家生活的感受,再到他的隐逸思想,让我们切实地感受到孟浩然在超脱尘世的无羁与出世之间的平衡。

清远旷达的隐居之士。

孟浩然终身布衣,与隐逸结下了不解之缘。对很多人来说 孟浩然是一个浑身肃穆、始终如一、完全纯粹的隐士。青壮年时期,他的隐逸与读书写作、准备应举联系密切;而在晚年漫游期间,其不平愤懑的情绪逐渐减弱,但郁闷不豫的心情,一时难于疏解,因此此时的诗歌多写山水之美,流露出隐逸之情。但他的隐逸与仕进之间的矛盾又让我费解。

崇尚重然诺侠义精神的积极用世之士。

孟浩然欣赏和赞美“其言必信,行必果焉”的侠义精神。他在他的作品《醉后赠马四》中提到:“四海重然诺,吾尝闻白眉。秦城游侠客,相得半酣时”,同时,他也在《送朱大入秦》中写道:“游人五陵云,宝剑值千金。分手相脱赠,平生一片心。”,这表明,浩然对于马四、朱大一类的游侠以及他们所表现的侠义精神持赞扬的态度,他对这种“已诺必诚”的态度倾心。这一面的孟浩然也是我从未了解过的。《赠萧少府》有云:“闻君秉高节,而得奉清颜”,大肆赞美了萧少府高洁的情操;而在之后的篇章“去诈人无谄,除邪吏息奸。欲知清与洁,明月在澄湾”则以比喻之辞,言其至清至洁,用以比萧少府纯洁的心灵。对萧少府的赞美,也反映了诗人本身的品性——赞扬了高尚的气节与纯洁的品德。

读罢浩然的诗歌,我才对孟浩然在隐逸与用世之间的权衡有了全新的感悟:孟浩然的隐逸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儒家虽然积极用世,但也是讲隐逸的。孔子曾说过诸如:“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论语·季氏》)、“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论语·泰伯》)与“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论语·述而》)之类的话语,这些无一不表明儒家的隐逸并不是绝对对立的,而是和谐统一的。因此,孟浩然的隐逸绝不是消极用世,而是孟浩然大志不得之后对世俗价值观的反抗与以自己本心的追求:孟浩然的求仕只是出于儒者的“士心”,而对山水隐逸的热衷则是出于自己的“本心”,身扛使命的士人责任与洒脱任性的山水之乐相互撕扯,经过一番心灵的挣扎,或许也是得罪唐玄宗的缘故,孟浩然终于彻底摆脱官场,而身无负担地奔向他向往的山水,纵情其间。

近人闻一多曾谓:“孟浩然原来是为隐居而隐居, 为着一个浪漫的理想, 为着对古人的一个神圣的默契而隐居。”孟浩然是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儒者, 儒家积极用世的精神激励着他为入仕奔波了一生, 但最终由于种种原因他没能实现儒者的最高理想。但孟浩然决不像有人认为的那样, 是一个为隐居而隐居的世外高人。他是积极进取的, 他高扬人生价值大旗,为儒家入世精神作了最好的注脚。

(一审编辑:唐湘茹)

(二审编辑:欧阳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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