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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豆花

来源:作者:18级 马雨晴
时间:2020-08-27 17:14:39点击:

    大概是暮春,藤蒿刚刚枯黄了的时候,父亲铲除了藤蒿,播下了扁豆。一场春雨后,四株扁豆苗探出了头,父亲便为它们搭好了攀爬的架子。

    扁豆苗长得极快,没几天就爬上了架子的顶端,而后越发地枝繁叶茂。母亲说,这扁豆倒是不错,给我们搭下了夏天的遮阳棚,夏天不用怕院子里太晒了。

    我爱极了这一片迷人的绿啊,它是清凉,是渴望,是天真,是烂漫,是自然波涛的阵阵声响。当清晨的阳光移步到叶子上时,这绿色便越发得闪耀了。

    会发光的绿!会呼吸的绿!看着它们,仿佛听到了沙漠上清脆的驼铃声,看到了忽现的银亮的月牙泉。伸出手来触摸它细腻的脉络和柔软的表层,仿佛触摸着情人温热的肌肤。

    仿佛一场酝酿已久的惊喜,它们忽的开花了。

    豆科花一向不起眼,譬如我爱的槐花,便是极其素净,一丛丛,一串串,柔软的点点白色挤在一起。盛开时,若正逢风起,再加上满枝叶的阳光,便是一树的流金溢彩,一树的笑靥摇曳。

    我极爱豆科花花瓣的形状,像是精心雕刻过似的——若是那大瓣的花舒展着,像是要填满所有,我却总嫌太张扬;小小的豆科花只浅浅一笑,便甚得我心意。是了,怪不得有“豆蔻年华”一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而那段暴雨的日子中,若是雨滴不在叶子上停留,横冲直撞地砸下地面,也是索然无在味,但流经了绿色的雨水温柔地浸润土地,便是勃勃具有生气了的。

    紫色,一向被我视为神秘的颜色,优雅的颜色。但若是一大片的薰衣草或是马鞭草,一片低低的紫色飞霞,是紫色的海洋,是视觉的盛宴,是“盛大的欢喜”。扁豆花身着一身淡淡的紫,便亭亭立在绿色的波涛上了,对于我来说,便是“确信的小欢喜”了。

    日子流水般地过着,也是一日日确信的小欢喜,虽说“日光之下无新事”,但毕竟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每天都是全新的一天,这便足够美好了。

    扁豆花给我们带来的小欢喜,当然还有扁豆的果实了。扁豆的边缘也带有可爱的淡紫色,微笑的形状,努力向上生长。

    我最爱吃清炒切丝的扁豆,又香又嫩。有如苏东坡爱吃竹笋,吃的不仅仅是其味,也品其“趣”。当然我绝不是以东坡自比,只是希望如他一般,已知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罢了。

    或许如朋友所说,扁豆花给我的是一种“内敛的自持”,是持久的主体与客体并存的空间,在这温情的空间中,时间也变得缓慢了。而这种“慢”的节奏感,也是我所喜爱的,也正是那句诗所说的——“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一审编辑:刘雅萍)

(二审编辑:于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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