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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

来源:原创作者:过眼烟云
时间:2011-12-01 09:55:00点击:

穿着白衬衫的阿涛拖着不轻不重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何去何从在此时此刻似乎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然而阿涛却没有心思去想,因为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然而阿涛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暗淡无光,耳中的所有暗无声息,这热闹、繁忙、拥挤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唯独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阿涛就这样散漫的游荡着,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发生的家常琐事。

在这热得令人烦躁的夏天每次下班回到家时阿涛的白衬衫早已湿淋淋的可以拧出水来,回到家后阿涛都不得不立马冲到公共浴室的水龙头下冲个凉。然而这次回到家阿涛做要做的第一件事确是先把刚才买的一箱啤酒放下然后再去享受那浑身的清凉。阿涛洗完澡后将衣服泡着好让妻子晚上洗,可是当提着衣服走到门口时又转念想到妻子每天晚上都得洗全家人的衣服,现在有时间何不就自己洗了。白衬衫的衣领上有一线灰黑色的汗垢,阿涛用肥皂揉了很久却依旧隐隐约约可见,难免想起有时自己给儿子辅导完功课后出来乘凉时看见洗完碗后的妻子正用旧牙刷细致温柔地刷着白衬衫衣领的样子。现在那旧牙刷是懒得去寻了,阿涛只好再一次涂了肥皂用手使劲地去揉。

洗完衣服来到房间面对床上的一堆衣服,阿涛习惯性的开始叠起来,此时妻子阿英正在厨房做饭,夏天的傍晚热浪滚滚,更别提闷在厨房里做二三十来个人的饭了。阿涛知道妻子确实也很辛苦,所以下班后在家务方面总是自觉承担一些。才叠一两件衣服,阿涛的脸上就渗出了汗水,这该死的夏天,看来刚才这个澡是白洗了,阿涛不得不将家里仅有的一部电风扇安置在衣柜和床之间的那块小小的空地方。可这样后如果从房间里头出来就必须深呼吸缩着身子才能够贴着电风扇勉勉强强穿插过去,实际上这艰难的任务只有那瘦弱的儿子能够完成,每当那时电风扇不是摇头就是点头,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着这不安分的小崽子的来回穿梭。人似乎越在狭小的空间就越希望活动活动,否则有一种被周围杂七碎八的事物给捆绑着的感觉。相反若在宽阔的大房子里,人似乎就懒得去动了。毕竟,大房子一般都是舒适安逸的,因此相比之下人也就没有了活动的意愿。可是才过而立之年五六年的阿涛却没有一丝一毫活动的意愿,白天的工作已经让他筋疲力尽,更别提那来回的自行车路程,下班后阿涛难免有一番顽强的拼搏。每次到家时阿涛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知道一路上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坚持!坚持!然而阿涛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儿子应该快回来了吧。阿涛看看近在咫尺的墙壁上的挂钟,五点半,然后习惯性的再加上十五分钟,这样就变成了实际上的准确时间。不知是何年何月买的这个挂钟在何时慢慢的就变慢了,调了几次却不知不觉变得依旧,此后一家三口每次看挂钟上的时间时都心照不宣地加上十五分钟,然后再匆匆忙忙的赶着这大都市的节奏。刚开始时每当阿涛在屋外问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做作业的儿子时间时总是习惯性的再加上十五分钟并且还问一句这时间的真假,后来有一次儿子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说是加了十五分钟,那一刹,阿涛感觉心里空空的,多么希望时间正如那墙壁上的挂钟所显示的那样,虽然没有慢那么十五年,哪怕十五分钟也好,好让我有一个喘气的机会。不!让着难以再煎熬的日子快点过去吧,时间你过得快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爸!爸!我回来了!”发着呆的阿涛被这几声从天而降的喊声惊醒。

随着急切的开锁声门一下子被推开然后又一下子啪的被关上,“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怎么这么热呢,真是热死人啦,”儿子话还没说完就将电风扇的头扳过去对着自己站的那一片空地。“爸你吹了这么久也该让我吹一会儿了,”儿子一边用手掌擦着脸上流淌着的汗水一边鬼心眼地嘿嘿笑两声,以弥补刚才霸占电风扇的过于直接。

儿子才十二岁多,可是却古灵精怪的,这里面当然有着阿涛的一份辛劳。小学没毕业的阿英从来都不知怎么教育儿子当然也就不会怎么去教育了,更何况机灵而又倔强的儿子现在有时候连阿涛也压不住他了。每次坐地铁轻轨阿涛总是要儿子一挤上去就占座位,前不久在地铁出站口回收卡投进去结果机器坏了,儿子看见没人就直接钻过去了。看着这样懂事的儿子阿涛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有不是滋味。

不知何时进来的阿英看见叠衣服的丈夫懒懒地说:“等吃晚饭了我来弄啥,”然后习惯性地弯到门后去拿毛巾脸盆洗脸。阿涛却不说什么,权且当休息似的叠着衣服。一家三口似乎习惯了每天这些繁杂的琐碎事与客气的谈话。

“你怎么买的这个啤酒喽?”阿英看到洗脸架下的一箱啤酒,语气有点大。“这个啤酒一箱多少钱啊?”

“三十四块。”’

“不是要你买那种吗?罐装的,只要三十二快钱,并且那个易拉罐还可以作废品回收。”

“那个人说那种没有了。”

“怎么没有啦,要你做一点儿事都做不好,去换去换。”阿英的语气明显加重了。

“要换你去换,我不去,说了没有那种了,真是的。”依旧叠着衣服的头也不回的阿涛明显有点火了。

“又不是我要喝酒,真是的,退掉去退掉去。”

“要退你去退,反正我不去!”

“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就不过了,谁怕谁啊?”阿涛终于吼了一声。

阿涛忽地一下在站起来,毫不犹疑的从衣柜上拿下个旅行箱,顾不得箱子上厚厚的灰尘,刷的一下将箱子拉开,拿出里面的几件冬衣往床上一甩,抓起床上自己的几件衣服往箱子里一塞,然后将箱子的拉链一拉穿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提起箱子就大跨步的出去了。

从家里冲出来的一霎那阿涛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有的只是儿子习惯性的站在那里吹电风扇,无奈而又麻木,妻子愤怒的面孔,丑陋的发型,臃肿的身材。仿佛那里就是一个罪恶的深渊,逃之不及的地狱。跑也好,冲也好,爬也好,只要离开就好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前途走向何方。离开!离开!离开这一切!

“有种你就别回来!”阿涛的脑海里始终缠绕这这句话。

一线污水溅到阿涛的白衬衫上后才将阿涛从满脑子的“有种你别回来”拉回了现实的世界。此时火辣辣的太阳不知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被这一幢幢高楼给吃掉了,然而吞不掉的却是这滚滚的热浪。阿涛现在才发现没有了太阳的天空可以随意抬头仰望,然而却永远只能看到这被割裂得体无完肤的灰蒙蒙的残缺体。幸而上海还有一条黄浦江,好像外滩的视野比较开阔并且风景也很不错,以前虽然陪客人去玩过一两次但是根本没什么印象。

阿涛走到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前,插入银行卡看着那几位数字不禁想起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然来都是为了这几个阿拉伯数字啊,房子的事越想希望越渺茫,越想越不现实。去他妈的房子,阿涛狠狠地给了取款机一拳,拿起几张纸,抽卡,转身走人。

手一招,车一停,门一摔,“外滩,”阿涛只有冷冷的两个字,家乡的方言不知怎么就忽的取代了上海话,阿涛莫名其妙地一惊。

坐在舒适凉快的出租车内阿涛不去看那路边上各种各样的奔波忙碌,人流、车辆、建筑在阿涛的视觉里似乎都消失了。阿涛脑海里的唯一问题如毒蛇般缠绕着:人这一身究竟为了什么?就为了那几个数字,恐怕不是的吧。阿涛打心眼里嘲笑着路边的万千大众,不觉又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十几年是为了什么了?恐怕也只有那银行里的几个数字可以诠释了。

“去外滩。”阿涛不觉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温文尔雅的上海话感到惊讶,先前的冷峻愤懑早已无影无踪。阿涛不觉为自己这十几年的透入骨髓潜入无意识的同化感到深深地悲哀。看着计价器上不断翻跳着的数字阿涛觉得那只是数字的变化根本不能代表意味着什么。想起自己第一次坐出租车时心跳随着计价器上的数字不断翻跳而不断加速感到十分可笑可怜可悲。

推开车门,看见摩肩接踵的人群阿涛就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方,这时候阿涛才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一种安静,哪怕荒无人烟也好。既来之则安之,阿涛无可奈何的安慰着自己,因为自己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一片安宁之地,何况自己早已经身居此境十几年,这短暂的喧嚣难道还不能够忍受么。

阿涛拖着一个旅行箱在人堆中举步维艰,踩到别人碰到别人阿涛顾不上道歉也顾不上别人的道歉,终于费劲千辛万难来到黄浦江边。阿涛决定在此可要好好看看黄浦江和这外滩的风景,然而最先印入眼帘的江水就让他有了些许的失望。浑浊的灰色江水不厌其烦地拍打着石壁,洗涤出一团团白色的泡沫,在江面上漂移着一艘豪华油轮突然加足马力却看起来只能蜗牛般蠕行,连续撕裂着它那本已嘶哑的嗓音。江那边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国际会议中心在灰蒙蒙的空气中显得那么的苍白缥缈,浦东林立的建筑群宛如一个没有血色的钢铁世界。但是循着江水望去,小巧玲珑别致的外白渡桥蒙上了一层轻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种内心莫名的驱动力引导着阿涛向桥那边走去。旅行箱让阿涛在人群中前进得磕磕碰碰,这时才发现不知为什么人总是被这繁琐的外在事物所羁绊着,束缚了本我。阿涛毫不犹豫地放手,丢弃那拖着后退不让人前进的旅行箱,轻松简便地向外白渡桥走去。

倚栏而望,江水荡漾,多少年了,面对这冷漠的繁华、人世的沧桑,流水无情地冷眼静看。

流水在微风的荡漾下此起彼伏,细雨给水面蒙罩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远处的彼岸在烟雨中缥缈着,似有似无,忽远忽近。阿涛站在船头的铁栏边,心急如焚,恨不得飞过这茫茫水面,立刻回到家中。

上午一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去世了,阿涛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阿涛没吃没睡,但是结果火车却只到株洲。转车北上时阿涛为了快点到家中不惜躲到座位下面还跟列车员说尽好话。好不容易到了岳阳却没有去渡口的汽车了,阿涛只好一边走一边拦车,辱骂威胁对阿涛来说都算不了什么,阿涛觉得不管怎样都要赶上今天的最后一班渡轮。最后还是有一位好心的年纪稍长的大叔听了阿涛的诉说后让阿涛上了拖拉机。

阿涛靠着栏杆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想这一路的艰辛,不知到了洞庭湖对岸该怎么回去,不知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了,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到家。身上穿着的白衬衫经过这一路的奔波早已变得脏兮兮皱巴巴,回想这一路的拼命赶路,阿涛觉得身心都快要虚脱了。微风中夹杂的细雨吹湿了阿涛那被汗水渗湿了又吹干了的白衬衫,雨水汗水泪水混杂着在阿涛脸上肆虐。

记得二十岁那年,拿着家里卖了那头肥猪的一百元钱阿涛踏上了去上海的路途,火车票四十多元,阿涛不敢买任何吃的喝的,以防万一工厂不要他那时还得回老家。第一次出远门的阿涛没吃没喝的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还好工厂里勉强的接受了他,从此阿涛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边学习边工作。

哪知阿涛才过两年多就站在了回家的渡轮上,母亲病故对阿涛而言确实是一个很重的打击。父亲四年前就走了,母亲这一走阿涛对家里就了无牵挂了。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一双黑色的球鞋,一条蓝黑色的工装裤,一件白色的衬衫,再加上一个小小的灰色旅行袋,这就是阿涛在回家路上的样子了,也是阿涛再次踏上去上海路途时的装扮。

再次去上海时阿涛已经结婚生子了,妻子是邻村的一位普普通通女孩,哥哥嫂嫂介绍认识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小学没毕业就回家务农了,孩子已经满了一岁,也会走路了。尽管三年过去了,阿涛做了丈夫做了父亲,可是阿涛的心依然像初次来上海那样兴奋,只是没有了当初那份不安。

三年过去了,上海的变化可真大,到处都在建设。阿涛很轻松的就有了第一份工作,每天阿涛都精神饱满,就像这不断成长起来的城市。一年后,阿英和儿子也来了上海。

日子虽然过得贫穷简单却很和睦,儿子很乖也很聪明,阿涛不知疲倦的奋斗着。等儿子上幼儿园了阿涛渐渐觉得压力开始变大,还好儿子聪明伶俐,成绩优异,老师很喜欢,阿涛因此有了不少的宽慰。儿子上小学时阿涛十分苦恼,因为没有本地户口不能进好的学校,阿涛只好先让儿子重新多读一次幼儿园,后来想尽办法终于让儿子进了一所好学校。

有几次回家过年,老家的人看见他显得特别的热切,甚至有点过分,农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从上海回来的,好像阿涛在上海捡到了金子似的。其实阿涛并没有别人眼中想像的过得那么好,鲜亮光洁的衣服下是疲惫的身心,出门在外的人冷暖终究只有自己知道。

有时候阿涛觉得自己身上的遗憾太多了,高考失利后就回家务农了,当时父亲病重,家庭太困难,想复读根本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阿涛总是想如果复读了自己一定能够考上大学的。中学时爱好文学又能怎样呢,那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痴想,终究不切实际。第一次来上海时的工作是在陶瓷厂画画,阿涛开始对绘画有了浓厚的兴趣,然而少得可怜的薪水,枯燥乏味的长时间工作将阿涛仅有的这点爱好也慢慢的消磨殆尽。家庭的变故,娶妻生子,来上海奋斗打拼,阿涛就这样渐渐地人到了中年。

于是阿涛将一切希望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每天都坚持亲自给儿子辅导功课检查作业,后来儿子学习围棋阿涛每次都亲自接送,坐在教室后面等。看着听着老师上课,阿涛似乎也变得年轻了,成了一名学生。阿涛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所不同的是冬暖夏凉温馨舒适的教室取代了破桌烂椅冷热异常的土屋。阿涛早已被磨灭的心有时候忽闪忽闪的,好像一下子不知被什么无名的东西给点燃了。每次上课阿涛都会坐在后面认真地听,细致地思考,很快阿涛就学会了围棋,并且进步神速,这让阿涛觉得自己的脑子并没有在这纷繁平杂的日子中生锈,自己确实是依然年轻的。

儿子很聪明也很努力,学围棋没多久就过了二段,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过四段了。确实,儿子是令阿涛安慰的,儿子很活泼,丝毫没有想很多外来孩子那样的自卑感,学习成绩优异,人际交往广泛。阿涛有时候觉得自己非得一定到这人人向往的上海来打拼么,年轻时向往这里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有一颗单纯年轻冲动的心吧。等自己的棱角慢慢随着时光磨损,练就了一身本事变得圆滑变通与这繁华的都市融合一体,到了那时,原本真正的自己还残留下什么,往日的美好回忆早已烟消云散,如同过眼云烟,旧时对这繁华的向往憧憬现在看来不过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阿涛早就觉得对此地没有什么希冀的了,房子和户口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世界,但是为什么还依然留在此地,拼死拼活的痛苦挣扎着,阿涛只有一个信念,让儿子在这里多接受几年先进的教育吧。阿涛心中很清楚农村与城市,内地与沿海的教育资源的巨大差异。尽量多在这里呆几年,让儿子多接受一些好的教育,也许这就是阿涛现在唯一的愿望了,因为阿涛知道,即使儿子成绩很优秀,但是无论如何儿子是不能在这里读初中了,必须回内地去读书。

有一次儿子高高兴兴放学回家后说要学画画,说是很多同学都在学,但是阿涛一打听听说报特长班要一百元一小时只好无可奈何的拒绝了儿子的请求,结果个性倔强的儿子整整一个星期没理阿涛。儿子的请求唤起了阿涛对二十多岁时的爱好与梦想的记忆,有一天阿涛偷偷地躲到公共厕所里哭了一场,觉得自己很失败,似乎在为儿子伤心,但实际上更多的是为自己。

不知从何时起阿涛将面对这大都市激烈竞争的应对办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儿子,即使儿子成绩很好功课还是抓得很紧,报了英语辅导班,学围棋,游泳,打球都是自己挤出时间亲自陪练,此外还告诉儿子如何节约时间,抢座位,处理人际关系。有一次围棋老师说请阿涛替他讲课一百元一小时,但是阿涛拒绝了,因为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儿子知道后脱口而出:“爸你好傻哦,有钱你都不知道赚。”阿涛听到儿子的发难不做任何解释,有时候他替儿子感到很庆幸,但同时又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阿涛曾经跟儿子很认真严肃的谈过,说儿子十八岁时就不管他了,到时候一切都得自己负责。

但是阿涛现在觉得自己就要失言了,从今天起他就不会再管教着儿子了。

很多人向阿涛这便看着,还有很多人朝阿涛这边举着照相机,好像外滩这美丽的风景,任何一栋知名的建筑都比不上阿涛那站在站在桥墩上伸展着双臂的身姿,阿涛似乎一下子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严与荣誉。然而在这繁华热闹的大都市生存的这么多年的阿涛就像现在在这桥墩上伸开双臂一样走着钢丝,没有凭借依靠什么,也没有什么可凭借依靠的。也许面对这段颤颤惊惊的险径中途放弃未尝也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阿涛移了一下脚步,面对那沉默无言的流水。江面尽头水天一线处的太阳,那是落日还是朝阳?

几滴雨水飘到阿涛的脸上将坐在公园长椅上的阿涛从往事中惊醒,阿涛看着手中的那幅画,突然决定不卖了。玻璃背后一位男子站在桥墩上面对江水伸展着双臂,那白色的衬衫十分耀眼,江面一轮红日让人心涌澎湃。

(责任编辑 陶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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